第一百章迎春的死
那女子頓時就變了臉色,她瞪大了雙眼,雙手伏在地上,大聲的喊道:“不可能,這個手鐲明明就是......”
、
這個手鐲明明就是蔣瑗派人送給她的。
可是她的話儼然沒有開口的機會了,蔣瑗飛身上去,猛然給她一個巨大的耳光。
“滿口胡談,你當我夏府是集市嗎,容許你這般的造次!”
說話的時候蔣瑗將身子貼近了她。用兩個人的聲音低聲說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替你的家人考慮一下!”
那女子渾身的力氣彷彿頃刻間被抽光了,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誰指示你的,還不快如實招來!”
蔣瑗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分,站直了身子,頗為高傲y的看著她。
那女子跪爬在了地上,身子抖的像是骰子,她用帶著哭腔的語氣說道:“我自幼與舅舅舅母一同長大,偶然的情況下聽說自己與夏府的先主母長得頗為相像,夏府的嫡出女兒又一直養在鄉下,一時鬼迷心竅,起了李代桃僵的主意,我聯絡到了夏府的丫鬟,偷來了玉鐲,又安排人在水中動手腳!這一切都是我鬼迷心竅造成的,求求老爺夫人,求求小姐饒命!”
“碰碰”的巨響,女子使勁的在地上撞起頭來,額頭上紅腫的一大塊,鮮血順著臉頰滑落。
那一張清純可人的臉,算是徹底的毀了。
“胡說八道!”白傾顏圍著女子轉圈圈,絲毫沒有要同情她的意思,你既能聯絡到府中的丫鬟,說明肯定有人幫助你牽線搭橋,你還能想到滴血認親,在水中提前做手腳,你怎麼知道迎春會提出滴血認親來,莫非迎春是你在府中的內應嗎?”
迎春嚇得跪倒在地,連連懇求道:“小姐冤枉奴婢了,既然是要認親,滴血肯定是都能想到的,奴婢覺得這是巧合,一切都是巧合,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蔣瑗現在像是動了惻隱之心,抬起袖子轉身對夏簫玉說道:“老爺,迎春這丫頭一直都是跟在我身邊的,一直規矩聽話,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她又轉過頭對白傾顏說道:“瑾瑤,主母剛纔誤會你了,主母知道你心中有氣,可是你也不能冤枉無辜,平白無故的傷人吶!”
“冤枉無辜?”
白傾顏勾唇笑了一下,她轉過身對跪在旁邊的夏至說道:“這水是你轉交給迎春的對嗎?”
夏至看到白傾顏的笑容,忽然覺得自己這是要被毒蛇纏上了一樣,嬌小的身子忍不住的縮了一下,語氣低低的說道:
“回稟小姐,那水的確是我和知春一起交給迎春姐姐的!”
說到知春的時候,夏至眼眶微紅,險些落淚。
知春與她的關係最為要好,誰能想到上一秒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已經命赴黃泉了。
她的鼻翼間酸酸的,差點又落下淚來。
“既然是你和知春一起端來的,那知春就不可能同時在兩個碗中做手腳,這水又是經過迎春的手!”
白傾顏忽然朝著迎春逼近了幾步,她的臉揹着光,看起來有些陰暗。
“迎春,你如實招來,水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迎春最近顫動著,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一般:"小姐,不是我,不是我!"
“哦?那這又是什麼東西呢?
白傾顏伸手從迎春的袖口裏麵探去,竟然從袖口裏麵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
白傾顏將這白瓷瓶遞到了夏簫玉的面前,“父親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夏簫玉接過那瓶子看了一下,開啟又聞了一下,他面朝白傾顏問道:“這是清油?”
“滴血認親,水中加入清油,即使親者也不相容!迎春,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迎春幾乎嚇得快要嚎啕大哭:“老爺,奴婢冤枉啊,這個東西不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的!”
“夠了!”夏簫玉暴跳如雷,伸手將那白色的瓷瓶甩的粉碎,碎片飛濺,還有一些濺在了迎春的臉上。即便如此,迎春也是被嚇得不敢動分毫。
“你們......你們這是在戲耍我?膽大包天,膽大包天!”
夏簫玉這一次是真的發怒了,語氣氣拔山兮,氣勢也是氣蓋山河,像是獅子一樣勃然大怒、
“來人,將這兩個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隨著夏簫玉的一聲令下,幾個侍衛衝了進來,拖著迎春和那女子的身子就往外走、
兩人都是面無血色,大聲的喊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蔣瑗一時之間也是方寸大亂,她轉頭對夏簫玉,似乎是有話要說、
可是夏簫玉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搶先指責道:“府中出了這麼難看的事情,都是因為您治家不嚴,就連你身邊的人都敢作祟,我看這管家的職務你也不必操心了,還是安心在院中養病了!”
蔣瑗還想再說話,可是夏簫玉已經不肯聽她解釋了。
外面的殘陽如血,更趁的院中的尖叫顯得歇斯底里,兩道聲音先是劃破長空的悽慘,繼而逐漸的衰弱,緊接著慢慢的沒有了聲息。
衛衡走上前來對夏簫玉回稟道:“老爺,兩人已經都沒有氣了!”
夏簫玉似乎猶嫌不足:“把屍體拖到亂葬崗去!”
“是!”
衛衡領命,轉身離去。
天色已經黯淡了,外面的天空開始抹黑,丫鬟在房間裡面點了燈、
昏昏不明的屋子裏麵,多了幾分壓抑的感覺。
蔣瑗拿手絞著手帕,心已經開始滴血。
迎春是在她身邊伺候久的,也是她最為重要的一個心腹。
沒想到就這樣折了,折在了白傾顏的手上。
“瑾瑤,這件事是父親的疏忽,是父親誤會你了!”
點燈的丫鬟識相的離開,夏簫玉輕聲的對著白傾顏說道。
白傾顏的神情在幽暗的燈光下,顯得隱隱約約,如同廟宇之中的玉女神像,平添了幾分神秘的感覺。
“那女子手段高明,又和母親長得十分相像,也難怪父親會起疑心,可是就算是我們夏府的女兒又怎樣,既不能給太后治病,又不得皇上賞識,對於父親而言,豈不是徒勞無功!”
夏簫玉只覺得彷彿是一個驚雷,轟隆一下的在耳邊炸開了。
他要女兒的目的不正是爲了鞏固他的地位嗎?
得漠王信賴,皇上和太后賞識,光宗耀祖,幫助他升官加冕。
眼前的女兒儼然已經全部做到了,即使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恐怕也要求著去做人家的爹,又怎麼會嫌棄懷疑。
夏簫玉覺得自己剛纔真的是糊塗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權衡出來利與弊,才做出了那樣荒謬的決定。
如果女兒為此與他離心,這纔是對他最大的損失啊!
“女兒自回府之後,家裏大大小小的風波不斷,且全部都是圍繞著女兒而來的,我自幼長在鄉下,與主母和姐妹之間難免有些隔閡,殊不知這隔閡竟然這樣的深,到了已經容不下瑾瑤的地步,既然如此,瑾瑤治好向皇上青冥,倒不如回到那鄉下來的自在!”
夏簫玉緊張的又是臉色一變:“瑾瑤,你這是在胡說什麼,你雖然養在鄉下,但我們都是一家人,哪裏會有隔閡!”
蔣瑗這個時候也頗為識趣:“瑾瑤,這件事是主母的不對,主母也是被人矇蔽了雙眼,主母向你道歉,你在心裏面萬萬不要怪罪主母!”
蔣瑗的心此刻都要滴血了,可是還是要強忍著心裏面的怒火與怨氣給白傾顏道歉。
“主母的道歉,瑾瑤萬萬擔待不起!只是此祖母失去了貼身丫鬟,希望祖母不要怪罪纔好!“
蔣瑗強忍著不讓自己猙獰的表情顯露出來,“瑾瑤,是那賤婢不懂事,主母怎麼會怪你!”
白傾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如此這般,迎春在九泉之下,不知道會不會怨恨主母不近人情呢?”
這話是白傾顏緊貼在蔣瑗耳邊說的,不知怎麼的,蔣瑗忽然渾身一個激靈,身上的冷汗忽然都冒了起來。
夏簫玉對白傾顏說道:“瑾瑤,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儘早用膳,今天你也要早點休息。”
白傾顏點頭:“多謝父親關心!”
夏簫玉將她掃視了一番,皺眉說道:“你這身上的衣服太素了一點,穿的時間也長了,今日我得到了一匹蘇錦,顏色挺適合你,等下送給你,你讓人再重新做一些衣裳出來!”
白傾顏朝著夏簫玉行了行禮:“瑾瑤多謝父親關心!”
夜深之後,夏簫玉又去了三姨娘的房間,三姨娘現在懷有身孕,正是得寵的時刻。
今日發生的事情過於血腥,夏簫玉擔心她會受到驚嚇,所以跑去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