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的東西自然是跟歷凡一樣，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心靈手巧的妙人作出了這些惟妙惟肖的殼子，叫這些小東西找到了棲身之地，能偽裝的像個正常人一樣暫時返生。就是作出這殼子的人太過懶散，竟然照著同一個模子刻出來這麼多相同的臉……”

    凝雨冷哼一聲嘲諷的看向元念，“倒是不怕半夜看見了把自己嚇死，偃族的族民倒是會善待自己的少族長呢。”

    封湛又是一愣，下一刻就反應過來凝雨的話是什麼意思。

    念八和念九並不是真人？

    封湛眼底閃過一絲恍然。

    怪不得，怪不得他在她們身上看不出半點氣息和修為。

    她們這虛假的殼子不過是個容器，自然不像正常人一樣擁有奇經八脈，所以才尋不到靈氣的執行軌跡與波動。但這些容器的裡面卻是實打實的裝著如歷凡一樣已死的神魂。

    按照三大陸和冥界內的定律，這種修為強大到能死後還留下神魂的，生前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但不管他生前強到何種程度，死了便是死了，哪怕元嬰尚存神魂完整，也並非輕易能返生。

    要麼是有什麼偌大的機緣，有靈根相同的人耗費大量的修為為他重塑身體，要麼就是用邪法奪舍，或者便是如歷凡一樣，被十八巫覡中懂得降服使役的御族人收為馭奴，這樣，此人才能長長久久的存活下去。

    如今，他竟然在偃族看到這般玲瓏的心思，造出了與真人無疑的殼子，當做盛放神魂的容器弄出了這些古怪玩意兒。

    若是得到能造出這種玩意兒的法子……

    封湛目光越發的幽沉，眉眼間也籠上了一層煞氣。

    降璃在看到念十的時候，便看出念十並非正常的女娃兒，而是偃族人依照著元唸的模樣用偃術造出來的傀儡。

    偃甲木牛流馬之術於她來說並非什麼駭人聽聞之物，她不過是有些驚奇，竟有人能造出這般細緻與真人如此相似的人偶。

    可當她見到念八和念九的時候，心底卻咯噔一沉，也明白了元唸的偏執是從何處而來。

    念八和念九並非普通的人偶，這人偶的裡面，她看到了神魂的微光，並且還察覺到了一股陰霾的死氣。然而那死氣裡又帶了些與元念無比相似的氣息，降璃突然驚覺——

    這些人，就是偃族的族民，是元唸的族民，是元念一直糾纏她要與她交易的理由。

    她的族民，沒有身體，只剩下了一縷縷遊離的神魂，被裝到了這些像在流水線批次生產出來的殼子裡，頂著一張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面無表情的對著她度過了日日夜夜。

    降璃無法猜測，偃族中會有多少個元念，從她們的名字便能看出，她們連身份都被剝奪，變成了以元唸的名字為標記的一個代號。

    而且，這種人在偃族必不會少。否則，元念不會付出那樣的代價也要同她做交易。

    原來偃族並非是掌握著偃術的群族，而是被詛咒化爲了偃術人偶的一族。

    就如同元念那張單純的娃娃臉，外表精緻乾淨，內裡卻腐化成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