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璃不再多言，只深深的看了月朔一眼，然後就悠然離開。

    該說的她已經說盡了，剩下的，就要靠月朔自己去思索了。

    明日之後，還有更為艱險的硬仗等著她去面對，她可沒工夫繼續在這裏給月朔批講人生道理灌輸他心靈雞湯，她現在有了小狼崽子，還是抓緊時間去補覺比較實在。

    月涼如水，月朔凝望著降璃遠去的背影，那潺潺如水的目光突然像是有了裂痕的水晶，裡面涌出了一些連他都不懂的情緒。

    半晌後，他伸出手，低頭望著掌心乾淨簡單的紋路，勾唇輕笑道：“取捨麼……”

    第二日天剛亮，降璃等人便依照計劃離開了月殿，朝關九郡的方向趕去。

    原本，她還擔心沒辦法帶走九幽慕顏，畢竟她那個狀況已經不算是個正常人，精神狀態時好時壞，若是她再和她跪拜的壁畫產生什麼詭異的共鳴，拒絕任何人靠近她的話，降璃也沒把握能把她從月殿裡拖出來。

    卻不想，打從降璃確定自己有了身孕以後，就好像懷揣了一個無敵的通行證加免死金牌，尤其是在九幽慕顏面前。她幾乎是把自己當成了另一個信仰，只要看到她，那眼珠子就凝在降璃的肚子上錯不開。

    晨間降璃剛剛踏入內殿，九幽慕顏就若有所覺的看向她，然後迎過來道：“要離開了麼？”

    聲音裏帶著些機械的漫不經心，雙眸卻是直接移到了降璃的肚子上，然後就乖乖的跟著降璃離開了冥獄王都。

    與先前的柔弱或者剛強不同，甚至和昨天那詭異的反應也不同，現如今的九幽慕顏，就好像變成了個平靜卻死寂的傀儡，只會一板一眼的接受降璃的指令，然後無條件的去服從。

    “白影還是沒醒過來嗎？”

    路上，降璃被九幽慕顏的眼神盯著滿身不自在，不由得回頭問白靈和玄熄。

    白影之前進入冥海療傷，然後就陷入了無休止的沉眠，直到現在依然沒有醒過來，使得降璃根本無法詢問了解當年冥獄內亂的真相。

    九幽慕顏如今這副模樣，降璃看她像是患上了多重人格一樣，性子各種分裂切換，心底就忍不住嘆息。

    現如今根本沒有機會讓她去韻養神魂，這便好比在身邊帶了一顆定時炸彈，誰都沒辦法確定九幽慕顏會不會突然爆發，又會突然做出些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

    “沒有。”白靈玄熄鬱悶道：“她受傷很重，我們也不確定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若是在冥海中尚好，總歸會比在外界恢復的快一些，可如今他們已經離開了冥界，白影什麼時候能甦醒那便是未知數了。

    降璃點了點頭，未在多言，而是將注意力又集中在了四周。

    她和冥獄翻臉，按常理推測，程子澈在擺平了冥千珏之後就該派人來抓捕她和月朔纔對，然而從昨夜到現在起，她都沒有察覺身邊有任何異常的氣息出現。

    難道程子澈根本不打算跟她計較，就這樣放過她和月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