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麼？”非夜抬頭，靜靜的看著降璃，湛如黑夜的雙眸清楚地映出了降璃的倒影。

    降璃沒好氣的伸手往他額間一戳，冷嗤道，“九幽殿又不是我家，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她聲音一頓，突然身體前傾雙手捧住了非夜的俊臉，“有些事，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事實上，九幽聖典之前我便打算離開赤清，若不是你受傷來尋我，我已經帶著曦兒和音兒回碎龍……”

    聲音猛然一窒，降璃悻悻的橫了他一眼，飛快的將手收了回來。

    “回哪兒？”非夜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緊緊握住十指相扣，俊美的臉上閃過似笑非笑的神色。

    降璃黛眉一揚，未再掙扎，她淡然的往身側廊柱上一靠，又恢復了往日裏妖嬈睏倦的模樣，“還能回哪兒，回蒼羽找你啊。”

    她做了那麼多的安排廢了那麼多的心血，為的就是幫非夜奪回狼城，幫他徹底剷除冥千珏這個禍患。

    她降璃從不做半途而廢之事，已然立下的承諾也必定會兌現。

    十年前是她無能，奪不過秦晟也槓不過狼城，但十年後，她已做了萬全的準備和周密的計劃。和他的約定雖然遲了十年，但她每日每夜都銘記在心。

    她只是沒有告訴他。

    降璃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也從想過將他棄之不顧。

    就算他沒有尋到她面前，她早晚也會回到他身邊。

    非夜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想到降璃在彆扭了這麼久之後突然找回了以前的畫風，竟是乾脆的承認了自己的心事。

    而降璃見非夜露出如此意外的神情，忍俊不禁的一笑，心卻再度微微揪痛。

    她在他心底當真這麼無情麼？

    “阿夜，這些話我只說一遍。”

    她抽出一隻手，輕輕撫過他墨玉般的長髮，聲音卻比任何時候都顯的冷淡，“我承認，我先前是躲著你抗拒你，甚至想一走了之再也不見你。哪怕是現在和你有了肌膚之親，我也依然不信什麼情愛真心，那種東西於我而言太過廉價。但你需得記清楚，我舍不下你。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在，我都舍不下你。或許是前世欠了你的孽緣，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就非你不可，但只要是你想要的，不管是情還是人，我都願意給你，也根本無法拒絕你。降璃行事從不後悔，卻因為十年前丟下你日夜難安。那種為難自己的蠢事我不會再做第二次，日後不管你去何處我都會陪著你，但我唯有一個條件——”

    她聲音一頓，嘴角勾起一抹死寂的冷笑，“你不能死在我前面。”

    非夜心頭一震，修長的手指咻然扣緊，降璃面無表情的繼續道，“命可以給你，人可以給你，愛也可以給你，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所有的心願我都能為你實現。所以，不管日後遇到什麼發生什麼，哪怕是危及性命的禍事，要死也是我為你而死，你絕不能……”

    非夜狠狠的收手將她拽入了懷中，封住她的紅唇將她所有的話都徹底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