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聽到訊息的大家還鬆了口氣，突然聽他說不過，大家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不過什麼？”

    “不過，我聞到了好大的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

    楊清晨立時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身為法醫，自然對這個最為敏感，連忙幾步湊了上來，果然，車子裡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血腥氣息。

    楊清晨把身子鑽入車裏，試探性的聞了聞，血腥氣好像來自後背箱，這是他自己的車，他自然明白後背箱的開法，爲了儲存指紋，他戴上手套，然後伸手按開了後背箱蓋。

    “啊？”

    楊清晨嚇得大叫一聲，連連後退的好幾步，可把大家嚇壞了，幾位警員立時拔出槍來，而馮明彪，卻搶身而上。

    “楊法醫。”

    只見後備箱裏，放著一個大號的編織袋，軟軟的似個人的形狀，而鮮紅的血，正從編織袋裏汩汩而出，染滿了整個後備箱。

    所有人都驚呆了，難道，是李婷林的屍體？

    楊清晨整個身子都在抖，但冷靜了一下，他又搖了搖頭，道：“不會的，宋小兵說過，給我三天時間，他不會殺了婷林的，小馮，你幫我看一下，袋子裡，到底是誰？”

    都這個時候了，楊清晨居然還相信宋小兵，這讓很多人恨得直跺腳，馮明彪懷著忐忑的心拉開了拉鍊，結果，裡面的東西，讓大夥兒大吃一驚。

    “是豬？”

    不錯，裡面正是一隻有二三百斤的大白豬，套在編織袋裏，頸間有一道傷口，血已經凝固了。

    楊清晨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是李婷林，這結果足以讓他大腦瞬間缺氧。

    “TMD,玩我們。”在一邊嚇出了冷汗的古亮上前一腳踹在豬身上。

    無疑，是宋小兵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兒嚇人了。

    “查一下，看看這豬的來歷。”黃局道。

    交警隊馬上開啟附近的監控系統，果然，一個小時前，有一輛白色的金盃車拉著一車活豬，進入了這一段的視線，但是楊清晨的車停在的位置，是監控盲區，所以只能錄到他們靠近的那一段，而沒有拍到他們下車的那一段。

    有了車牌號，想找到車主，那簡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說吧，你們到底幹什麼壞事了？”

    車上的司機和卸貨的兄弟半路上被交警截了，以為是大車超載，對著交警又是點頭又是遞煙的，等把他們送進臨時審訊車裏，他們才明顯感到事情不太對。

    “我們，我們沒，幹啥壞事呀。”

    “咱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應該明白吧，老實交待，還好說，要是死不悔改，有你們好受的。”小趙開始嚇唬。

    司機嚥了口唾沫，“是，是，我們，交待，這批豬裡，是有兩個沒有經過檢疫的，但是這豬沒毛病，都是自己家養的，價格合適，我們，才收的。”

    “我說的是這個事嗎？少廢話，再浪費時間，我們就直接把你們關進去了。”

    “別，別，”司機暗暗叫苦，“警察同志，你那個，要不，你提點我們一點，我們，真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好，那我就提醒你們一下，幾個小時前，你們到電工街那段，往人家車上放什麼了？”

    司機這纔想起來，“放了一頭豬呀，怎麼了？”

    “你沒事往人家車上放豬幹什麼？”

    司機傻眼了，“是，是有人打電話訂購的呀，他說他們老家那塊兒今天有個遷墳，需要一頭活豬，要肥的，殺的時候要嗓門大的，特意讓我挑的，我們收了錢，就按照他說的地址給他送過去的，當時車後背箱蓋開啟著，我們把車裝編織袋裏，就放進去了。”

    “你胡說。”

    “我真沒胡說，我這兒，有入帳記錄。”

    他掏出收款記錄，果然，支付寶有一份三千六百塊錢的進帳。而帳戶的來源，正是小草。

    不用說，這付錢的人，肯定就是宋小兵了。

    “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往哪兒走了？”

    “不知道，也沒看到真人，都是電話聯絡。”

    宋小兵這人做事滴水不漏，讓他們無跡可尋。

    小趙無奈的把審迅記錄傳回警局，楊清晨看著筆錄，身子重重的向後靠去，一言不發。

    宋小兵當過刑偵隊長，警察的查案順序和查案手法，宋小兵一清二楚，他就是要利用他們固有的思路，一步一步的擊破，讓楊清晨整個抓狂。

    拍了拍那頭死豬的屍體，馮明彪道：“要不然，咱給這豬做一次解剖吧，也許，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楊清晨靈機一動，“你說的對，宋小兵太狂傲了，也許，他會給我一點提示。”

    說幹就幹，楊清晨和馮明彪一起，把豬放在解剖床上，開始進行全線解剖，並做著詳細記錄。

    “豬身上的致命傷就是頸間的一道刀口，兇器應該是那種又長又尖的專用殺豬刀，看手法，應該是專用的屠夫，但是，如果是屠夫，應該明白把豬放在案板上，讓血流乾，怎麼會在後備箱裏？”

    “因為只有在後備箱裏，才能隱藏這種血腥味，”楊清晨道：“懂得殺豬的人，一般不太懂得殺人，因為他心中還是有些害怕，但是，懂得殺人的人，卻懂得殺豬，因為，手法都是一樣。”

    很快，豬的胃已經被剖開，但是讓楊清晨失望的是，胃裏，除了已經半消化的一些食物之外，沒有任何的線索，也就是說，這一趟，就是白折騰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一天的時間，就這樣白白浪費，而楊清晨卻還是毫無頭緒。

    三天時間，看起來很多，實際上，流失的速度卻很快。

    正在這時，小周那邊傳來了訊息：“古隊，有情況。”

    “怎麼？”大夥兒全都聚攏了過來。

    “剛纔，位於保建街的一家凱文賓館上傳了一個入駐登記，顯示，是婷林姐的身份證號。”

    古亮立時大喜：“宋小兵帶著李婷林無處藏身，一定會臨時找一個小旅館先住下的，黃局，我們馬上過去抓他個正著。”

    “好，帶好裝備，人去的不要太多，小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