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晨朝宋小兵使了個眼色，然後兩個人便一起退了出來。

    “怎麼回事？難道他身上，還不只是這一條命案這麼簡單？”宋小兵道。

    楊清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我現在一時半會兒還說不清，但是，因為他從事的這個行業很特殊，這件事可能真沒這麼簡單。”

    “你想，他殺李雪的前提，就是他已經榨乾了李雪，而且又同時傍上了另外一個富婆。而李雪的財富，足可以支撐起他爸的一個汽車配件工廠，和她未婚夫的一個家族企業，而這些，還只是她的一小部份。”

    “她財產的一大部份，都給了牛志？”

    “對，但這樣，依舊不能滿足牛志的花銷，他腳踏四隻船，來供養這個實驗專案，你相信這個專案不能給他帶來無盡的財富嗎？”

    宋小兵沉默了。

    想不到，一個本來看起來就撲朔迷離的殺人埋屍案，背後居然還有著這麼多的秘密。

    “你擔心什麼？”宋小兵問。

    楊清晨道：“我擔心，這個實驗專案已經被賣了，如果專案成功了，這個資料被一些恐怖勢力拿到手裏，那麼這個世界，可能都不得安寧。”

    化學這種東西，與其說是一種社會的進步，不如說這個世界的災難。它的任何一個新發現，都會給這個社會帶來一場波瀾。

    “他殺人這件事，是屬實，但是在送他給李雪償命的同時，必須得套出實驗室的地點，不然，後果堪憂。”

    兩個人把情況報告給了黃局，黃局也是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你確認他的實驗還在進行？”

    “這個，我不太好說，我對冷射線並不瞭解，我還真不清楚，如果冷射線持續照射身體和曾經照射過而對身體產生的變異會有什麼不同。”楊清晨道：“而且我也問過研究所的人，他們說，所有的關於冷射線的研究都是牛志在做，所以很多資料和表現，只有他有發言權。”

    黃局惋惜的道：“如果不是他一時糊塗，他還真是國家的棟樑之才呀。”

    如果冷射線的應用能夠真正研究得出來，可能又是一個諾貝爾得主了。

    可是宋小兵卻搖了搖頭，道：“越聰明的人，才越要走正確的道路，否則，那就是人類的悲哀。”

    牛志被暫時先關押到了監牢裡，第二天，一個律師去牢裡找到了他。

    牛志掃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想幫我嗎？”

    李律師低下頭，道：“我聽蘇晚說，你現在手頭有一個大專案。”

    牛志不再說話，他知道，自己如果還能活著，就靠著這個專案做反敗爲勝的籌碼了。

    李律師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代價是，你需要給我這個專案的所有資料。”

    牛志冷冷一笑：“你以為你拿到資料，就能換來錢嗎？他們不會相信你的，除了我，他們對任何人都不相信，因為這個專案一旦有一丁點的紕漏，那麼這個城市就會無端的消失。”

    李律師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不會把專案賣給別人的，我只需要自己留著用。”

    “你自己？”牛志不屑的看著他：“幹嘛？你以為你是薩達姆？想毀滅整個國家？”

    李律師不卑不亢道：“也許，我會比他做的更優秀。”

    牛志不說話了，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人，眼神裡透著的那股子陰冷，讓人不寒而慄。

    “看在蘇晚的面子上，我才肯再出來幫你一次，答應我，還有一線生機，不答應，你就只能是等死。”李律師威脅著他。

    牛志咬了咬牙，道：“也許，在這裏等死，好過死在你的手裏。”

    蘇晚背後是什麼組織，他從來都沒打聽過，但是現在他發現，他以前真是太低估這些人了。

    夜深了，楊清晨還在單位的電腦前，不斷的搜尋著。

    宋小兵抱著兩盒吃食，來到他的辦公室。

    “你這麼廢寢忘食，明天應該讓公安廳給你頒一個獎吧。”扳開一盒肉罐頭，遞給了他，宋小兵道。

    楊清晨無奈的嘆了口氣：“可能，就是嚇的吧，我當初查到那兩個人被核汙染了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次會死多少人。”

    宋小兵點了點頭，發現核汙染時，楊清晨驅散了馮明彪，卻隻身一人留在可能汙染區，雖然後來虛驚一場，但也是給他嚇得半死了吧。

    “有什麼進展？”

    “我正想找你呢，你還記得，上次咱倆在那座廢礦區裡查案子嗎？”

    “對呀，怎麼了？”

    “你說，當初李雪去那個礦區找牛志，會不會，這個實驗室，就在礦區附近？”

    宋小兵皺起了眉頭：“可我那天自己去的時候，沒注意附近有別的建築物，方圓幾十裡，好像除了荒草，都是荒草。”

    楊清晨吸了下嘴，其實這種實驗，就是應該在偏僻的地方，越是杳無人煙，才越是安全。

    但具體地點在哪兒可就不好判斷了。

    那些牢裡的兄弟們，早就從小道訊息知道了牛志是研究放射物的專員，他的身上，可能早就遭遇到核汙染了，所以，整個牢裡的犯人們沒一個敢接近他，生怕被他傳染了。

    核汙染會引起DNA變異，到時候變異成什麼樣可就不知道了，這裏邊的人不少都想著過幾年還得出去呢，誰都害怕自己沒了人樣。

    所以，相比之下，牛志進到這裏來，待遇可比一般新人高多了。

    這天，有獄警過來找他。

    “牛志，你有個妹妹過來看你。”

    妹妹？難道是秀兒？

    牛志心中一酸，從小到大，他一直就是秀兒心目中的偶像，從小秀兒就說過，“等我長髮及腰，志哥娶我可好？”

    他也曾對秀兒山盟海誓過，但自從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了之後，他也就徹底打消了念頭。

    他走出去，本來是想多多勸慰她幾句，沒想到，玻璃後面，站著的人，卻並不是他想像中的秀兒，而是二姐，蘇晚。

    “是你？”

    “老師。”二姐扒著玻璃，一臉渴盼的眼神。

    牛志有些遲疑，他不知道，他是否該過去。

    她找的人，過來朝他要資料，那麼她今天來，又是爲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