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晨一皺眉，“你的意思是，她是先被人強.奸，然後再被殺死的嗎？”

    李婷林遲疑了下，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這還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按道理來說，只要根據子宮內壁的精斑，取樣的話，就可以得到侵犯人的DNA，不過……”

    “沒找到精斑是嗎？”楊清晨問道。

    李婷林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楊清晨笑了下，道：“付園園所在的環境是天問高中，如果這個施暴的人是高中生的話呢？高中生年齡比較小，咳咳，這個，那個方面還沒有發育成熟，所以精斑這種東西，不一定能夠留下。”

    李林婷有些失望，道：“這樣一來就很麻煩了，無法抓出那個施暴者的DNA的話，現場又沒有更多的證據，那付園園豈不是要含冤而死？”

    楊清晨想了想，道：“你在付園園的指甲裡找過沒有，受到這麼激烈的傷害，她應該試圖反抗過，抓到施暴者的話，那她的指甲裡能不能找出那個施暴者的面板殘屑之類的？那也可以找出DNA資訊的。”

    李林婷還是搖了搖頭，“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付園園身上也沒有找出這種類似的反抗痕跡，除了手腳有被捆綁過的淤痕，不過由於已經死亡超過12小時了，也不是很明顯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聽著的馮明彪說話了，“楊隊長，你讓我去找付園園的家屬，我也調查了下，很可惜的是，付園園是個孤兒，收養她的姨媽也搬去了外地，在W市她無依無靠，她的姨媽著急從外地趕回來。”

    “那她的社會關係呢？”

    馮明彪答道：“社會關係也非常的簡單，根據我的瞭解，付園園平時就在學校裡當宿管老師，而且也是因為這個宿管老師可以提供住處，她纔會從事這個職業的，她本人從W市師範學校畢業了也沒多久，加上上學的年齡比較小，也就比這些高中生大個一兩歲，平時很內向，很少和人打交道。”

    “這樣一個女生，和郭成勳這樣的學霸級別的學生扯到一起很奇怪啊，我是說，宋小兵，你的情報到底準不準啊，都說這個付園園喜歡郭成勳，可我怎麼覺得，以付園園這種孤寂內向的性格，不像是那種會跟男學生談戀愛宿管女老師啊？”

    說到這裏，楊清晨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問李林婷道：“對了，你在做檢查的時候，發現她CHU女膜的傷是新傷麼？”

    李林婷小聲說道：“額……這個問題嘛，不是，是舊傷。”

    楊清晨默默點了點頭，這就說明，雖然這一次是被強.奸，但肯定不是付園園的第一次性行爲了，說明這個付園園的確是可能有男朋友的。

    宋小兵不同意道：“人不可貌相好吧，付園園和郭成勳兩個人，絕對是有關係的，很多人都看到付園園給郭成勳送過吃的，你要知道，這種封閉式的學校，一男一女之間，要是有點什麼，是逃不過別人的眼光的。”

    他想了想，又道：“要我說呢，這付園園就是因為孤零零一個人，被感孤單，所以自從那次郭成勳幫她出頭之後，對他有了好感，所以兩個人就好上了唄。”

    李婷林在一旁插嘴道：“那你又說這個徐美美是郭成勳的女朋友，現在的小孩子，高中生就這麼亂的麼？”

    宋小兵擺擺手，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據我瞭解到的情況，徐美美雖然叛逆，但也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子，她對郭成勳也是真心的，在學校裡面十分的維護郭成勳，這很多學生也都知道。”

    李婷林撇了撇嘴，道：“這個郭成勳真是個渣男。”

    楊清晨嘆了口氣道：“這案子是越來越複雜了，對了，這個影片，你們都看過了吧？你們分析一下，這是誰發的呢？”

    馮明彪微微一笑，道：“這個嘛，我雖然不能告訴你，是誰發的，但是我可以查出來，這個影片是在哪裏發的。”

    楊清晨楞了下，馮明彪解釋道：“我在學校裡學過一方面電腦的知識，黑掉這個影片網站，查出這個上傳人的地址，輕而易舉。”

    宋小兵不禁誇獎道：“悶葫蘆，你別說，平時看你不吭聲不吭氣的，竟然還有這一手啊。”

    馮明彪所謂的輕而易舉……，是指整整十個小時後，他滿頭大汗的敲了敲鍵盤，螢幕上滾出一大串英文，這才顯示出一串數字。

    “查出來了。”馮明彪擦擦頭上的汗珠，才發現宋小兵已經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楊清晨躺在沙發上，已經睡著，而李婷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地下室裏的驗屍間繼續尋找新的證據了。

    聽到馮明彪的聲音，楊清晨睡眼惺忪的醒了，搖搖晃晃的走到馮明彪的身邊，看見電腦上那一串數字，楞道：“這是什麼玩意啊。”

    馮明彪撇了一眼楊清晨，不屑的說道：“這是IP。”

    “那IP是什麼？”

    “……”

    馮明彪結束了這段毫無營養的對話，道：“算了，我已經查出，這個IP來自於W市一家酒店。”

    楊清晨大吃一驚道：“W市一家酒店？你確定你沒搞錯嗎？”

    馮明彪對楊清晨的反應有些意外，道：“當然沒有搞錯了，這是科學。”

    “哪家酒店？”

    “莫泰一六八啊。”

    楊清晨看了馮明彪一眼，道：“知道了，不過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李婷林和宋小兵。”

    馮明彪一愣，也沒有問為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在手機裡面APP軟體上查了半天，再加上不恥下問，天生就有些路痴的楊清晨終於找到了這家叫做莫泰一六八的酒店。

    因為這家酒店在一家KTV的樓上，而且只是在入口的地方放了一個小小的指示牌。

    電梯裡面，一股女人的香水氣味和汗臭味混合的氣息，電梯裡的LED螢幕上反覆播放著W市某家女子婦產醫院的廣告，大概是無痛人流這種類似的服務。

    楊清晨胸口發悶，好在電梯的門終於開了，踩著依稀還可以看到菸頭燙出來的洞的地毯上，楊清晨走到前臺，一個美豔的中年女子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螢幕上的電視劇，奶白面板的男主角，正捏著嗓子裝作溫柔的安慰一個哭泣的女子，“嫣然，我不會欺負你的，我這輩子都不會，我保證。”

    看到楊清晨過來，女子瞅了他一眼，膩著聲音說道：“今天的情侶房有特效哦。”

    楊清晨微微一笑，道：“那給我開一間吧，這是我的證件。”

    女子嬌笑著要拿過證件，臉色卻一遍，伸手去按一邊的臺式電話機上的案件，楊清晨眼明手快，一把摁在她的手上，低聲說道：“別動。”

    女子一呆，哆嗦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麼好，眼睛卻鼓溜溜的盯著那個電話不放。

    “不用，我不是來掃黃打非的，我是刑警，那不是我的事情。”楊清晨小聲說道。

    女子一愣，道：“那您是來？”

    她那濃妝豔抹的臉上變換莫測，彷彿明白了什麼一樣，臉上掛著迷之微笑，道：“哦，原來您是來玩的呀？這好說啊，我給你找個大學生，十幾歲，纔過來上班的，給您打個一折如何？”

    楊清晨一陣無奈，女子看他臉色不對，笑著解釋道：“免費不行的，警察哥哥，我也是個打工的，白嫖老闆要生氣的。”

    楊清晨乾咳了兩聲道：“少扯淡，我是來找人的，這女孩兒你見過沒？”他拿出手機，裡面是一張素描的照片，這是局裏做嫌疑犯素描的同事根據徐美美學生證上的照片畫出來的。

    女子一愣，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道：“這個……，我還真沒見過啊。”

    楊清晨有些意外，他想了想，又拿起手機裡的照片，用P圖軟體修了一下，把嘴唇塗成鮮紅色，眼睛也塗成洋紅色，又放在女子面前道：“這樣呢。”

    女子恍然大悟，道：“這丫頭是不是穿著一條黑色的皮褲啊，還有一件牛仔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