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翎心裏一驚，但臉上依舊冷漠如冰山。

    “別當我傻了，這麼晚來游泳。水性再好的人也會溺水的。你？我看還是算了吧。不過......我身上很臭？”

    冷霽月脫口而出道，順便提起衣袖深吸一口氣——她現在的味道簡直像個臭水溝。

    秦翎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我們不熟吧。你什麼目的，不說就滾。

    冷霽月撇撇嘴，擺擺手說：“好好好，我走，你繼續遊你的泳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翎第一次看她如此爽快的模樣，也未多想，反身就撲在水面上，身後的魚尾濺起水花。

    是的，秦翎是蛟人，就是傳說中淚落成珠，能愈百病的蛟人。

    站在夕陽下，冷霽月回頭看著在水裏閃爍的光芒，那是秦翎鱗片反射出的彩色。熱愛幻想的她一邊回憶著從小到大看過的鮫人傳說與故事，一邊幻想著秦翎究竟是怎樣的人，過著怎樣的生活，有著怎樣的過往。最後想了想，憤憤地將她撞倒的垃圾桶以及灑出的垃圾一一放好。

    可在兩人都不知的角落，一個黑色的身影潛伏在那裏，愉快地笑道：

    “哥哥，我可找到你了，接下來，請好好的面對我的挑戰吧。”

    第二天，冷霽月帶著胡思亂想了一夜熬出的黑眼圈坐在了秦翎旁邊。

    與往常無異，少年依舊趴在桌子上補覺。

    可在冷霽月的心中，他已經不再是不願學習的叛逆少年，而是帶著傳奇色彩的鮫人。

    她懷著敬畏的心情推了推少年，對上少年黝黑的眸子，她忽然難問出口了——

    她怕問出一個悲傷的故事。

    “你到底要幹嘛？”

    沒等冷霽月問出口，秦翎先開口了，帶著與平常無異的厭棄。

    “那……那個……昨天我看見了你游泳的樣子……你是鮫人吧？”

    冷霽月早已做好秦翎忽視她這個問題的準備。看著少年沉默的臉龐，冷霽月以為秦翎又要發怒了。

    於是她閉上雙眼。

    “哎，罷了。告訴你也無妨。”

    聲音裡是這個年紀的少年不可能擁有的蒼涼。

    “誒？”

    冷霽月睜開緊閉的雙眼，詫異地看向眼前有些悲傷的少年。

    秦翎一直戴著的面具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讓冷霽月能窺見一點兒少年真正的內心。

    “我其實是個蛟人，對，就是傳說中那種神奇的蛟人。我是我們蛟人族的王子之一，我還有個弟弟，叫秦離。還有個姐姐，叫秦歡。我本是我們蛟人族的太子，但在我即位大典的時候，我的弟弟忽然陷害了我。導致我流落人間。聽說人間流落著我們蛟人族最重要的寶物蛟人珠。獲得它的人，就能稱王。我來到人間，就是爲了尋它。來到學校，是爲了能更好打聽訊息。因為聽說，蛟人珠就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秦翎罕見地說了一長串話，他沉默了一會，抬頭就撞上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你好慘啊……我為之前衝你發火道歉。你不要太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