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一人
坐在風清身旁的周魁微微笑道:“很簡單,你必須要先成為二代弟子第一人,接著挑戰任何一名一代弟子,只要挑戰成功,你便成為一代弟子。”
馮夢又問:“現在誰是二代弟子第一人?”
周魁臉上笑容更盛:“你小子可真是急性子,不過你口中那個二代弟子第一人絕對比你還急。”
“他是誰?”
“徐寅,就是所有弟子都被你一一擊倒的劉長老的兒子,這次代表神劍宗參加三鼎鬥試的五名弟子當中,包括我在內有四名一代弟子,只有你一個二代弟子。徐寅曾經數次表態想要參加三鼎鬥試,不過因為無法成為一代弟子而不符資格,但是現在你這個二代弟子卻可以參加,不管是爲了他自己亦或者是爲了他爹,可以預見徐寅很快就會找上你。”
馮夢微微點頭:“那就好,省得麻煩。”
“他的修為與你一樣是出竅末期,而且實力與那些被你輕易打敗的膿包可不一樣。”
馮夢眼神顯露自信:“那也好,藉此機會可以讓我證明自己擁有參加三鼎鬥試的實力,否則我只擊敗那些膿包,就算你不說,我心知你們四人也無法相信我。”
周魁拿起元豐的酒壺,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拭目以待。”
結束酒足飯飽的一餐,因為周通與半夏外務繁忙,兩人率先離開了廂房,而元豐顯然還沒過足酒癮,坐在椅子上不斷拿出酒壺喝酒,周魁則是與馮夢還有風清討論修練的心得,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馮夢與周魁談話,因為兩人修練的一樣是虛無九劫劍與凌雲擊水步。
周魁境界在分神中期,馮夢則是在出竅末期,一開始周魁以為自己是扮演著解答馮夢心中困惑疑問的角色,不過這場對話開始沒多久,周魁就驚訝地發現馮夢對於凌雲擊水步的領悟竟然比他還深。
聽著兩人的談話,元豐說道:“周魁,我認識的人很多,而在我認識的這些人裡頭,這臭小子的悟性絕對排的上前三,你可別因為他境界比你低就小瞧他。”
周魁點頭:“我明白。”
兩人從凌雲擊水步聊到虛無九劫劍,而神劍宗絕的心得就是馮夢不如周魁,兩人談的興起,外頭卻突然傳來了吵雜聲。
“馮夢,那個叫馮夢的縮頭烏龜給我出來!你究竟要躲到什麼時候,你以為你躲起來我徐寅就找不到你嗎,你這個縮頭烏龜!”
馮夢微微皺起眉頭:“劉長老教導的弟子目中無人,兒子也是如此口出狂言。”
周魁說道:“這個徐寅平常囂張的很,但是本身確實是有些斤兩,否則也當不上二代第一人。”
風清說道:“趕快去跟他約戰,否則他這樣一直呼來喝去,聽的我整個人不舒服。”
“正有此意。”馮夢站起身來,用力推開門,對著外頭大喊:“徐寅,三日之後,旭日東昇之時,我馮夢在演武場與你一戰。”
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劉耀在走廊的一頭顯現,馮夢看到徐寅猙獰惡目的面色,臉上的劍眉又皺了起來,自己跟這徐寅無冤無仇,何必擺出這種彷彿欠了他上百個人情的模樣。
徐寅怒哼一聲:“你就是馮夢。”
“是。”
“三日之後,演武場,這話可是你說的。”
“是。”
“若是你輸,你要把三鼎鬥試的名額讓出來。”
“好。”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當然。”
“到時我會請各方長老作證,你話說出口了,可收不回去。”
“嗯。”
徐寅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順利,臉上頓時消失,換成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哈哈哈,縮頭烏龜,三天後演武場見!”
馮夢看著徐寅的背影離去,又回到廂房之中。
周魁問:“你剛看到了徐寅,感覺怎麼樣?”
馮夢淡淡地回答道:“不怎麼樣。”
周魁又問:“有必勝的把握?”
馮夢沒有說話。
元豐笑吟吟地說道:“你看這小子從容的模樣,你認為他有沒有必勝的把握?”
周魁見到馮夢眼神中的自信光芒,哈哈大笑:“是,是我小看馮夢,我自罰一杯。”語畢,周魁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對馮夢致意之後一口喝下。
周魁說道:“三日之後,我定在場邊觀戰。”
馮夢說道:“好。”
三日之後。
馮夢在夜幕低垂,四周依然寂靜無聲的萬物沉睡之時推開門,與風清一前一後離開廂房。
兩人在神劍宗內並肩走著,很快來到演武場,兩人自認已經提早到達演武場,但是卻有一人比他們還要早抵達,而且正拿著一把半人高的石劍揮舞著。
周魁渾發噴發著熱氣,**身子,綠豆大小的汗珠不斷流下,絲毫不動用真元揮舞手上重達五百斤的石劍,展露出精壯的虎軀,青筋猶如蚯蚓般浮起,堅硬如鐵石般的肌肉讓人望而生畏。
周魁發現馮夢與風清的身影,穿上神劍宗的青袍,將石劍收回儲物戒指之中,說道:“你們來的真早,距離旭日東昇之時可還有一小段時間。”
馮夢說道:“你來的比我們早。”
周魁輕笑道:“我每日這個時候都會在演武場練劍,在這種時候,四周安靜的很,讓我可以心無雜念地藉由這把石劍思考虛無九劫劍。”
“原來如此。”馮夢踏上演武場,藉由皎潔的月光見到地板上的汗漬:“周兄想必在這修練了許久。”
周魁臉上露出笑意:“約莫一個時辰左右。”
風清此時踏上演武場:“神劍宗有這種地方真是不錯,可以自主修練,也可以讓弟子彼此切磋。”
周魁說道:“風兄此言差矣,這演武場平日沒什麼人過來,神劍宗的一代弟子時常不在宮中,大多出外到西大陸各地增廣見聞,與西大陸其他門派的弟子比武切磋,這次要不是我的妹妹硬是拿了我的位置出宮,我也不會在這裏。”
“就連二代弟子也不會來此?”馮夢問道。
周魁說道:“神劍宗一開始只有這個演武場與大殿,你們如今看到的神劍宗,皆是神劍宗在西大陸壯大之後才逐一建成的,因此這個演武場對於神劍宗有非凡的意義,雖然宮內沒有明言禁止,但很少會有人過來此地修練。”周魁笑道:“所以我才跑來了,當你一個人站上這演武場,腦海中不禁想起神劍宗在西大陸的傳奇霸業,你會感受到一股嚴肅的氛圍,在這股氛圍之下,不用任何人逼你、催促你,你自己心裏會知道,你若是不努力修練,絕對配不上神劍宗這三個字。”
馮夢微微點頭,贊同周魁的說法,而一旁的風清不說話,心裏生起復雜的情緒,緬懷、期待、盼望、憂愁…,這些情緒在風清原本寧靜的心湖掀起了波瀾。
揹負著復甦百變派的重大責任,風清時常覺得這股責任隨時都可能把自己壓垮,可是跟著元豐一起回到神劍宗之後,這個願景似乎出現了希望,而這時見到周魁,風清心中的憂慮又顯現出來。
在百變派頂峰之時,在西大陸是與神劍宗分庭抗禮的絕大勢力,門內弟子破百,勢力之強簡直不可一世,當時的宗主風言更是當初西大陸最強者之一,擁有極高的聲望。
風清見到周魁眼神裡閃爍著對神劍宗的崇敬,不禁心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否看到百變派成功再現修真界,廣收門徒,而門內弟子象是現在的周魁一樣,對於百變派充滿著真心的崇敬。
這時,一股大笑聲傳來,正好將沉浸在憂愁思緒中的風清拉回現實。
“縮頭烏龜,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嚇的像條狗一樣夾著尾巴逃走,哈哈哈!”徐寅猖狂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在徐寅身後跟著一大群人,眼中帶著怒氣,瞪視著馮夢,而劉長老一臉獰笑,見到周魁與馮夢站在一塊,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周魁運轉真元,把聲音壓過徐寅:“劉長老,你也一起來了啊?”
劉長老說道:“這場比試總要有個輩份夠高,說話份量夠大的人主持,否則我怕馮夢到時輸了不認。”
周魁說道:“說的好,這場比試大宗主與宗主都知道了,他們皆表示贊同,不過他們外務繁忙,就叫我過來當見證人。”周魁對劉長老拱手:“劉長老,這場比試就由你我當裁判,你看如何?”
劉長老心中雖然不願,但周魁都已經搬出周通與半夏,也不由得他說不:“既然大宗主與宗主都這麼吩咐了,老夫自當遵從。”
“好。”
周魁與風清兩人走下演武場,徐寅則是在身後眾人的簇擁之下,帶著一抹詭計得逞的笑容,從腰間抽出大劍,一躍跳上演武場。
“縮頭烏龜,我這劍可鋒利的很,記得頭要縮,否則我怕一劍把你的頭給砍下來。”
馮夢一語不發地看著徐寅,沒有因為徐寅的話語影響自己的心境,細細觀察著徐寅的動作舉止,想看出徐寅是否有習慣的肢體動作,藉此察覺徐寅的弱點。
這時,整座神劍宗最高的建築物,神劍宗大殿的樓頂上,元豐躺在上頭,喝著酒,在無人發現其存在的情況之下,觀望著這場比試。
馮夢與徐寅站在演武場上,漆黑的夜幕被溫和的陽光揭起,周魁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枚下品晶石:“晶石落地,比試開始!”語畢,周魁彈起晶石,在晶石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叮一聲之時,徐寅動了。
徐寅運起凌雲擊水步,雖然還未領悟七轉縮地,但是徐寅不愧是二代弟子第一人,光是靠著前六轉的步法運用,就把速度提升到一個驚人的程度。
徐寅幾乎是一個箭步就來到馮夢眼前,右手揮動手中的劍,馬上對馮夢發起猛攻,一個揮斬朝馮夢肚腹而去。
馮夢往後一跳,避開徐寅這個橫斬,不過徐寅豈會如此簡單就放過馮夢,見馮夢在自己的威猛劍勢之下後退,腳步一踏,追上馮夢,想要馬上結束這場比試。
徐寅雙手高舉大劍,朝馮夢劈頭砍下,馮夢側身閃過,徐寅立刻改變劍勢,劍斜上直取馮夢脖頸。
馮夢身子一矮,閃過徐寅的劍招,不過徐寅右腳抬起,往馮夢的臉面踹去,馮夢連忙雙腳一踏,身體往後翻了身,如同燕子般輕巧地閃過徐寅大腳。
徐寅把馮夢壓制地無法還擊,精彩的招式讓底下劉長老帶來的人馬大呼道:“大師兄,一口氣把那個縮頭烏龜解決!”“是啊,大師兄,把他打趴在地上,為我們出一口惡氣!”“大師兄,別對他客氣!”
馮夢瞄了正大聲疾呼的人一眼,發現他們都是當初在比試大會上被自己擊敗的人,很快不去搭理他們,喪家之犬,總是吠的特別兇。
徐寅在剛剛的快攻解決不了馮夢之後,臉上的獰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凝重,在方纔接連幾招當中,他已經使出了八成功力,但是馮夢卻輕鬆地躲過,完全沒有任何手忙腳亂的狀況,這代表馮夢並不是一個他可以輕視的對手。
見到徐寅臉上的表情轉變,馮夢微微點頭,雖然這個徐寅猖狂囂張,但也不是一個愚昧之輩。
徐寅沒有讓馮夢有太多休息時間,馬上又發出猛攻,提劍砍向馮夢,但是這一次馮夢似乎已經看穿徐寅的出招方式,總是可以提前一步就閃開徐寅的劍,而這種感覺讓徐寅感到十分焦躁,馮夢雖然就在自己眼前,可是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馮夢就是可以輕而易舉地閃過自己的劍。
一股不妙的感覺在徐寅心裏滋生,而場邊的周魁臉上也變的沉重,之前在比試大會時,他見到馮夢一個人將劉長老的弟子全數擊倒,可是劉長老的弟子境界與馮夢有所差距,所以馮夢的表現也在預料可期,不過此時徐寅與馮夢兩人都是出竅末期的修為,不過馮夢的實力明顯超過徐寅,而且這場比試到目前為止馮夢還尚未出招,代表馮夢面對徐寅的強攻還遊刃有餘。
在與馮夢談話之後,周魁在心中對於馮夢的實力有所設想,不過此時馮夢展現出的實力卻比他想象的還要高深。
“一樣是出竅末期,徐寅卻連馮夢的一根寒毛都傷不了,兩者的實力差距如同雲泥啊。”周魁不禁讚歎道。
風清點頭,曾經與馮夢交手過的他,能夠以很篤定地語氣說道:“馮夢的實力,絕對是道元大陸的出竅期第一人。”
場上的徐寅久攻不下,心境更加焦躁,劍招也變的越加狂暴,不過慢慢失去理智的徐寅,出劍的時機與方位更是明顯,縱使劍招之間的威力增強,然而劍鋒都落在空處。
馮夢覺得自己已經看穿徐寅的劍招,也認為時機到了,準備出手結束這場比試時,一道倩影飄進眾人視線之中。
“哥哥,我回來了,這次出去可真是好玩!”一名擁有絕美臉龐的女子,身形如蝶,飄然朝周魁跑去,臉上的笑容讓人為之痴迷,尤其是少女頭上那瀑布般的紫紅色頭髮,更是美豔奪目,配上少女的臉龐,變成一幅人世間最美的風景。
見到這個女子,就連定力超人的馮夢都不由得失神了瞬間,而徐寅並沒有放過這次機會,把手中的劍往馮夢的胸口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