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好奇與誘惑
在那對年輕男女的帶領下,總共有七個人去看他們口中的大船。
船長帶領著兩個水手,當然他們只是抱著看一看的態度去的,畢竟也不知道那船是什麼時候的,船身破損到底有多嚴重;富商胖子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在這孤海之中發現大船,說不定裡面就有什麼黃金財寶,未來美好的日子好像在對他招收一樣;那對年輕男女的心思很單純,一直處於發現的樂趣當中。
只有晴明始終保持著警惕,在甄承的提醒下,他才漸漸發覺這個山洞的異樣。
一般來說由於漲潮和退潮的原因,這山洞中至少也應該有海草的痕跡,可這裏就像是特意被打掃過一樣,連一條海洋魚的屍體都見不到,這就非常奇怪了,難道這山洞中有人居住?或者像是棲國族那樣的遺民,住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這也不對,有人的話那對年輕男女應該發現纔對。
大概走了有五分鐘,一個非常大的黑影呈現在眾人面前,從輪廓上來開的確很像一條船。
那年輕男人自豪的對眾人說道:“怎麼樣,這船很大吧。”那自豪的樣子就好像這船是屬於他的一樣。
富商連連應和:“大,真的很大,我們進去看看吧。”他急不可耐的想要上船去發現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但他也不是傻子,如果有風險,那麼也有人一起承擔風險。
船長一直皺著眉頭在思考,他的本能在告訴他最好能儘快離開這裏,可山洞外的暴風雨和還在修補的船隻都不允許他這麼做。
晴明忽然問道:“你們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聲音?沒有啊,難道你說的是洞外海水的聲音?”年輕男人一直都處於興奮狀態,根本就沒注意到什麼聲音,尤其是被掩蓋在浪潮聲之下的聲音。
年輕女人一直都在用美眸打量著晴明,她也跟著男人一起附和:“對呀,只有那些海水的聲音,這位美公子,你不會是聽錯了吧。”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卻不料想讓那男人吃了醋,本來就有些嫉妒的心情變成了一點點的怨恨,瞪了一眼女人後就用相對仇視的目光看著晴明。
女人翻了個白眼,好像在和男人擡槓一樣,看向晴明時笑意更弄了。
在場的可沒人會理睬他們那勾心鬥角的心思,船長盯著晴明問道:“你說的是那種飄飄忽忽卻很好聽的聲音?”畢竟是老船長了,海潮聲對他來說只是一種背景音樂,他會本能的過濾掉這種聲音,從而發現不同的東西。
富商胖子的臉上有些緊張:“聲音?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胖子比較惜命,從來不會去幹有命賺錢沒命花錢的事情。
船長扭頭看向了自己身後的兩個水手,兩名水手點頭示意自己也聽到那聲音了。
船長看了看沉寂的大船,最後還是決定遠離這個有些詭異的東西:“好了,看也看了,我們現在回船上休息吧,只要暴風雨一停,我們就立刻離開這裏。”
在他們的提醒下三個人似乎也聽到了那種聲音,只不過想把所有集中力都放在那聲音上時,卻發現找不到那聲音了。等不注意的時候又會突然出現,就像是個頑皮的精靈在做遊戲一般。
胖子看了看船,有退堂鼓的意思,但不上船看看實在是心有不甘。現在只有那個小白臉和船長非常鎮定,尤其是那個小白臉,雖然很是年輕,但那看透一切的目光本能的就會給人一種安全感。再看那對年輕男女,嘴上逞強,可臉上的慌張卻一點也掩飾不住。所以胖子最後往晴明身邊靠了靠,如果有什麼突發性的危險,就躲在他的身後。
還沒等富商胖子接近晴明,晴明就一句話也不說的離開了,而船長還好心的留下了一句:“你們最好也離那個船遠點。”最後就跟上了晴明的腳步。
剩下的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都不甘心,可在船長的提醒下誰也沒有勇氣上船一探究竟,最後只能沮喪的離去。
因為暴風雨的原因,所有人都很疲乏,尤其是這些天在海上漂泊,總有一種骨頭快要散架的感覺,於是就有人提議要在岩石上睡覺,不回船艙中的休息室了,可船長卻非常反對這樣的做法,因為不知道何時漲潮,而漲潮之後又會不會淹沒那些平坦的岩石,這些誰都說不上,如果不想在夢中莫名其妙的被淹死,那就老老實實的上船睡覺!
所有人在船長的堅持下都重新上了船,除了外面的海潮聲和雷鳴聲,那幽遠的聲音好像更加清晰了一些,而且分明是很輕柔的聲音,卻讓人難以入睡,心頭總是癢癢的,就像什麼事情沒做完就無法入睡一樣。
晴明很是煩躁,開口問甄承:“你覺得那船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這我可不知道,但那船給我的感覺很不好,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和船長說一聲,等暴風雨小一點,只要沒有危險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裏,在大海上是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甄承刀身內的火焰已經沒有原先那樣猛烈,這種情況是從入海之後第三天發生的,看來這四處是海水的地方會剋制刀身的力量,所以能不和妖怪打架,最好不要打架。恐怕鉤鎮那邊和甄承的情況也差不多,平時甄承欺負鉤鎮,它也會口拙的還上兩句嘴,可最近它的話越來越少,對這種潮溼的環境應該感到了不適。
“好吧,這裏給我的感覺也不太舒服,我現在就去找船長,讓他儘早開船。”
晴明剛想下床,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他的門口。這倒是沒嚇著晴明,因為那人身上散發的是淡淡的白色氣息。
富商的臉上堆著濃厚的笑意,要多謙卑就有多謙卑:“嘿嘿嘿,公子怎麼稱呼啊?”
這是這些天來第一次有人主動找上他,也是上船以來第一次有人詢問他的姓名。
安倍晴明本不想搭理這個胖子,但甄承勸說他出門在外還是要圓滑一點,尤其到了大唐,無依無靠的,以他的那副冷漠脾氣,肯定要吃虧的,所以就從這船上先開始練習,就從這個胖子開始練起。
“安倍晴明,你有什麼事情嗎?”
胖子一聽晴明有姓氏,臉上的笑意更濃:“原來是安倍家的公子,我叫草川介,是一名商人,這次去大唐就是想倒賣一點絲綢養家餬口的。”
晴明一直盯著胖子,他沒興趣知道他去大唐要幹什麼,只想知道他的來意。
胖子尷尬的笑了笑:“其實我這次來是想邀請公子一起去那大船探尋一下,如果發現了什麼寶物,我們可以五五分成!”胖子伸出五個手指,表現出了一種慷慨的架勢。
原來這傢伙是想要找個保鏢啊,但這傢伙的確有商人的奸詐本質,話裡話外雖然都透著慷慨,可明確的說明了是找到寶物之後,所以找不到寶物的話就只能為他免費打工!
甄承為晴明講述了胖子的如意算盤,晴明的臉上立刻就沒有平淡的表情,轉而成爲了一種不屑,面對這樣的狡詐奸商,誰都不會有好心情。他重新躺在床上一言不發,乾脆無視了胖子的建議。
胖子見晴明不肯買賬,又開口道:“我可以送給公子一些大唐的銅錢,這些銅錢在大唐可是很好用的!”
甄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銅錢是什麼?那不就是零錢嗎!
晴明在聽完甄承的解釋之後冷哼了一聲,對這個胖子的厭惡感飆升。
見晴明始終沒有反應,胖子有些急了,又開口道:“公子你要什麼儘管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滿足你。”
爲了打發這個煩人的蒼蠅,晴明淡淡的說道:“金子,一百兩!”
甄承給出的這個數額非常準確,只有瞭解大唐的人才能說出一百兩這種數字,胖子當即就知道晴明看上去年輕,卻不是個很好矇騙的主,當即就轉身離去。
一百兩金子是什麼概念?胖子就算冒著危險往返一趟大唐頂多也就能轉個五十兩銀子,這一百兩黃金他幾乎是要往返近四十趟才能賺到的數額,胖子打算以後再也不理睬這個貪心的傢伙了!
胖子走後,又聽到外面的通道有細細索索的聲音,可能是胖子又去說服其他人了。
等通道外沒了聲音,晴明這才起身前往船長的休息室。
這八間屋子中只有船長的房間是有門的,晴明敲了幾下門,船長馬上就開啟了門,屋內還點著燭火,桌上的羊皮是攤開的,開來船長正在研究航海的路線。
見到是晴明,船長明顯一愣,將他讓進了房間關上門問道:“我以為你和他們一起去那艘大船了。”
“我?他們?”
“嗯,那個胖子富商,那個浪人,還有假笑的女人,當然也少不了那對年輕男女。”
“他們都去了?”晴明沒想到好奇心會有這麼大的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