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膽小鉤鎮
“嘿嘿,大哥,以後你可要保護好我呀。”一個憨厚的聲音傳來,應該是那鉤鎮,沒想到這傢伙一點也不羞澀,倒是透著機靈勁。
既然已經成為自己的式神,那麼晴明自然應該應承兩句,更何況他還是第一次被叫大哥。還沒等晴明開口,甄承就搶先道:“照顧你是應該,以後就是一家人……一家妖了,現在你能說說你的來歷嗎?”
鉤鎮答道:“我原本是這山中的猿猴,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誤闖到這裏來,因為這裏十份燥熱,我一個也不敢進入,結果就叫上其它猿猴一起來到這裏,其它猿猴也不敢進入。後來有猿猴提議,誰要是能在這山洞中完完整整的轉一圈,就能成為新的大網,以後無論是吃果子還是雌性猿猴,都有一定的特權。”
說道這裏,甄承忍不住吐槽道:“說重點!”
鉤鎮可不明白甄承的心思,因為作為動物來講,佔有雌性是最大的特權。但它不敢違背甄承的意思,有繼續說道:“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想嘗試,因為特權很重要。”
“你有完沒完!”
“嘗試過幾次之後,因為那地面的岩石太過滾燙,有的猿猴甚至都受傷了,也沒有猿猴能在山洞中走出幾步的,後來我就學著人類的辦法,給腳上墊上了樹葉,可是那樹葉很快也會乾枯。所以我就乾脆偷了人類的草鞋,終於能在洞中走上半圈。但當初說的是一圈,所以沒有猿猴承認我大王的位置。
後來其它猿猴都放棄了嘗試,只有我還在努力嘗試著,因為當時我很瘦弱,老是受到那些強壯猿猴的欺負,所以我下定決心已定要成為組群中的大王。
我一遍又一遍的努力著,終於有一天我走到了那個凹槽處,看到了巖壁上的果實。因為我一心都放在嘗試上,很少自己去採摘果實,久而久之其它猿猴採摘的果實都不給我分享,所以看到那暗紅色的果實就飢餓難忍,採挖下來就吃了下去,吃下去後身體就發生了變化。這裏炙熱的環境不再對我造成影響,可身體也開始變得滾燙,後來我能證明我可以繞著熔岩湖走上一圈後,那些猿猴承認了我大王的身份,當然也都像對待大王一樣對待我。
但後來我發現我的身體開始瘋狂生長,提醒也不再像是猿猴,其它猿猴也都漸漸的疏遠我,再到後來的排擠。我沒有地方去,只能一直待在這裏,過了很久很久很久,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原來的組群也不知所蹤,只能獨孤的在這裏生活下去。
好在那些暗紅色的果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要餓了我就會採挖下來吃。又過了很久很久很久,直到你們的出現。”
鉤鎮講完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原本以為是屌絲逆襲的勵志故事,卻沒想到結局很喪,擁有了綿長的壽命,卻成了孤家寡人。
“你的意思是吃完那些果實身體就會變得……強壯?”甄承趕忙開口詢問。
“剛開始也不會這樣,只是會變得耐熱一些,後來吃多了才變形的。”
那些人基本上都吃了果子,如果都變成了異類,那今後基本上會過的很悽慘,和那些棲國孤族的結果會是一樣,好在他們只吃了一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晴明想問的,甄承基本上都已經問了清清楚楚,他也就不必開口。
鉤鎮又問道:“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甄承解釋道:“我們要想辦法去關閉羅生門。”
“什麼!你們要關閉羅生門?那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說罷鉤鎮就開始掙扎,想要擺脫契約的束縛,晴明的摺扇開始震動起來。
甄承威脅道:“上了賊船還想下去?我告訴你,你最好聽話一點,否則我就捅你的小屁屁,讓你生不如死!”
鉤鎮停止了掙扎,可憐巴巴的說道:“大哥,那以後能不能不讓我去和妖怪打架啊,尤其是那個長角的傢伙,實在是太厲害了。”它說的應該就是茨木童子,可為什麼剛開始這傢伙敢正面和茨木硬鋼呢?
“行了行了知道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叫你出來的,”
甄承和晴明都是一陣無奈,這傢伙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可膽子卻小的可憐。
沿著崎嶇的通道向上走,能看見不少殘值斷臂,應該是那些兵卒離開時被妖怪肆虐所留下的,甄承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其實人類有時候還是挺愚蠢的,要是他們的信念能再堅定一些的話。”
晴明沒有去迎合甄承的想法而是默默的向上走去,心中一直在考慮茨木童子說的那個詞:叛逃!
難道母親原來是鐵鑄殿的一員?離開他正真的原因是爲了不讓鐵鑄殿的妖怪傷害自己?
晴明正在想著,發現前方出現了三隻妖怪,顯然茨木童子離開後並沒有讓它們也離開,是想要試探一下晴明是否真的憑藉一把妖刀能殺出重圍。
源賴光一步跨出守在了晴明的身前說道:“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你辛苦了,就好好休息吧。”
甄承卻說道:“用不著,鉤鎮,出來顯顯威風。”
“我不出去,萬一再碰到那傢伙怎麼辦。”鉤鎮很是拒絕,茨木童子給它留下不少的陰影。
“你放心,如果那傢伙再來晴明君會料理它的,這些小妖你不會害怕吧。”
鉤鎮還是很抗拒:“萬一大哥你不幫我怎麼辦?”
“是不是非要讓我捅你的小屁屁你才聽話?”
小屁屁受到了嚴重威脅,鉤鎮終於顯出了身型,走在最前方開路。
看到大猩猩再次出現,人群一陣的緊張,畢竟馴獸員說老虎不會傷害你,也你不會輕易的將頭放在老虎嘴中的吧。
有了鉤鎮開路,那些小妖瞬間灰飛煙滅,同時對晴明更加崇拜,有的人甚至爲了討好晴明,要背起葉子,被葉子言辭拒絕,她還是拉著忍基的手跟在人群中,宛如一個小大人。
晴明無奈的笑了笑,只有面對葉子,他纔會露出這種溫柔的笑容。
源賴光知道葉子在晴明心中的地位,於是安慰道:“放心吧,葉子小姐一定能找到一個好人家的。”
晴明搖了搖頭,“不,我已經決定要將她交給我的老師,我相信保憲一定能照顧好她。”
既然如此,源賴光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很想親眼看看那傳說中的法師賀茂忠行。
在鉤鎮的開路下,一行人很順利的來到了洞外,鉤鎮還邀功的轉身敲打的胸膛,晴明將鉤鎮收回之後它就自豪的說道:“怎麼樣大哥,我還是很厲害的吧。”
甄承心想這傢伙臉皮可真厚!
一看就是那種只會欺負比自己弱小生物的異獸,遇到強大的,早就跑的沒影了,於是甄承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嗯,你真是厲害,如果到時候要攻打鐵鑄殿,一定讓你去做先鋒!”
“大哥,求求你了,讓我走吧!”鉤鎮立馬求饒,在甄承面前這個大猩猩一點也沒有外人看起來那樣威風。
晴明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個笑容,自從小白沉睡之後,甄承就成了晴明最親近的殘魂,而且這傢伙要比小白有趣多了,說學逗唱、插科打諢,生活平添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
在源賴光的眼中,晴明的微笑有點傻,不過這位法師擁有非凡的能力,表現的有一點那麼……與衆不同也是情有可原的,再看看和武士們聊天的蘆屋道滿,有本事的人都是怪脾氣。
暴雨已經停止,不過遠處還有聲聲的陣雷響起,那應該是這天地容不下這麼多妖怪而產生的緊急措施,但羅生門中放出的妖怪何以萬計,單憑几道雷電肯定是無法消滅的。
不知道是因為妖氣的緣故,還是下雨的緣故,這夜色似乎以前更加黑暗了,就算明月高掛,也透著一股淡淡的霧氣,好像穿過霧氣之後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整個天地間透著一種不祥。
爲了防止妖怪再次偷襲,也能讓其他人好好的休息一番,晴明再次放出鉤鎮讓它看好洞口,除非像茨木童子那樣的大妖再次出現,一些小妖也用不著他們動手。
就這樣,所有人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而白天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分明是盛夏的季節,空氣中卻透著一股陰寒之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馬上就要入冬一般,那太陽也被一股灰濛濛的霧氣所籠罩,給人的感覺十分壓抑。
收起了鉤鎮,一行人再次上路,這次所有人腳下都加快了步伐,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要快點到達平安京,解決羅生門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茨木童子特意讓妖怪避開了晴明他們,還是妖怪們感覺到了妖刀的氣息,一行人連續走了十多天有餘,竟然一隻妖怪都沒遇見。
不過這十多天最鬱悶的是鉤鎮,因為它的身體炙熱,所以晴明乾脆放出來給大家取暖,三十多人將鉤鎮圍成了一圈,那場面頗有點壯觀。
晴明將妖刀靠在了鉤鎮的身上,讓它們兩在所有人熟睡的時候不至於太過無聊。
甄承正日常欺負鉤鎮,就聽見夜色之下有急促的馬蹄聲,然後就有人大叫道:“妖怪,有妖怪,大人,這裏有一個巨大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