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神將(二)
酒吞童子雖然被消滅了,但是平安京中的形勢開始不容樂觀,只要一入夜,整個平安京就會成為妖怪的樂園。
那些皇宮貴族待在家中雖然是安全的,可門外飄飄悠悠的妖怪實在是讓人心中生寒,而前往賀茂家族求取一張黃符獲取心理安慰就成了各大家族最終要的事情,當晴明一行人到達平安京的時候正好是白天,那求符的隊伍都已經排到了兩條街外的巷子口,場面頗為壯觀。
他們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賀茂家族,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難,當時就有幾個下人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站住,賀茂家的規矩難道你們不懂嗎?就算你們是皇族,也沒有插隊的權利。”說話的人衣著要比平民華貴不少,但眉宇間卻有一絲絲奴性,說話的時候高高的仰著頭,一副趾高氣昂的態度,顯然是把晴明他們當做了一般人。
這種小角色甄承自然是不屑於理會的,但是這確給蘆屋道滿創造了人前顯勝的機會:“呵呵,我們進入賀茂家族需要排隊?你怕是沒聽過我們大人的名頭吧,說出來嚇死你。”
“呵呵呵,在這平安京中還沒有什麼人能嚇我一跳的,就算是皇族站在這裏我也是這種態度!”
“我沒心情和你廢話,你快點讓路,說不定我心情好還會賜你兩張保命的符咒。”蘆屋道滿也許是覺得沒多大意思,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讓開。
可那人也是個倔脾氣,認定了這一行人的身份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死活都不讓開,而他身邊的一些人也開始用異樣的眼光去打量他們。
被這種目光盯著,晴明十份難受,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卻從那人身後走出一個氣宇軒昂年輕人,身穿紅色半身竹甲,長長的頭髮紮在腦後,不但沒有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英氣逼人的貴氣,一看就是從小在深宮大院接受良好教育的精英份子。
這人一站出來,剛纔呱噪的那人立馬頷首靜聲,表現的十份謙卑,一點也沒有剛纔的囂張氣焰,而周圍剛纔小聲的議論聲也消失不見,安靜的除了風聲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看來這人的身份的確不一般啊,絕對不是一般的王公貴族。
那人沒有去看蘆屋道滿,目光始終都落在安倍晴明的身上,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道:“給幾位添麻煩了,不過求取平安符的心情必然是急切的,如果幾位真的想要求符,請遵守這裏的規矩,還是排隊為好。”話語中既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柔,又有十份剋制的請求,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即沒有讓人生厭,也沒有讓人生出輕視之意。
蘆屋道滿笑笑,嘴張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對方強大的氣場讓他有些自慚形穢,根本提不起對話的勇氣。
其他人也是相互對視一眼,最後都把目光落在了安倍晴明的身上,他們覺得這樣的人只有晴明纔有資格和身份去對話。
甄承出奇的對這個年輕人有莫名的好感,一下從妖刀中鑽了出來,站在距離年輕人只有一臂距離的地方。
甄承的突然出現讓年輕人身後的下人和侍衛著實緊張了一把,紛紛拿出了武器對著甄承拔刀相向。
年輕人緩緩的抬起手,示意其他人不要緊張,還是帶著和煦的微笑道:“哦,原來是個法師,沒想到式神竟然是個人?!”
甄承的嘴一歪:“本來就是人,至於你說我是晴明的式神,倒也說的過去,但我很好奇你是什麼人?”
“在下源博雅,你身後站的那位叫做晴明?”
“他叫安倍晴明,你可以叫我甄承,我們並不是來求取平安符,而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如果你肯讓路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張符籙。”此言一出,現場頓時又譁然起來,有的認為甄承說的是大話,有的將信將疑,有的瞪圓了眼睛,想要求證。
源博雅笑笑:“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我更相信保憲大人的能力。”
甄承鼻子一歪,大叫道:“保憲,賀茂保憲!”
甄承魯莽的行為引來了眾人的憤怒,他們覺得保憲法師畫平安符是不允許打擾的,而且這人如此行徑,顯然是破壞了這裏的規矩,當場就有人木發衝冠的要對甄承動手。
不了聽到甄承的呼喊,賀茂保憲急匆匆的從前院中跑了出來,一點也沒有法師應有的氣度。
看到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平安歸來,賀茂保憲高興的喊道:“你們都平安歸來了?鐵鑄山一行的成果如何?”
保憲如此熱情,那麼就說明這一行人不是賀茂家族的外人了,那麼真正的外人也不好說什麼,乖乖的後退了一步開啟了吃瓜群眾模式。
甄承沒有著急回答保憲的問題,而是問道:“你那個什麼平安符來出來一張我看看。”
保憲有些納悶,但還是乖乖的交出了一張紋路十份簡單的黃符。
甄承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張驅魔避邪的符咒,遇到小妖的話還能頂個作用,但遇到稍微厲害一點的妖怪就會完全啞火。
甄承也不廢話,伸出食指,指尖上的火焰頓時躍動起來,他拿出一張空白的黃紙在上面草草勾勒幾下,一張平安符躍然於紙上,哪怕是個外行,也能看出來出自甄承之手的平安符質量要比保憲交給他的那張平安符要上乘的多。
周圍又是一片譁然,不說這一手畫符的技巧,單是手指上的火焰就已經讓人瞠目結舌。
甄承將自己畫好的平安符交到了源博雅的手中:“現在你滿意了吧,可以讓我們進去了嗎?”
源博雅略顯尷尬的一笑,但還是非常大方的測過身去,讓開了一條道路。
賀茂忠行雖然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只要晴明一行人能平安的回來在他眼中就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你們都累了吧,我這就吩咐人去給你們洗塵。”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他們緩緩的走向了賀茂家族的大門。
甄承回頭看向了源博雅,此時源博雅正微笑的目送他們進門,眼中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那個,源博雅?不如進來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