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的臉上神色如常，她覺得甄承說的都很對，只是那口氣不太友善讓她有些不爽：“那又能怎麼樣？我想成為人，只不過就是想體驗一下新鮮感罷了。”

    “真的是新鮮感嗎？我看你並不是光想嘗試一下，而是十分畏懼，因為這讓你失去了獸性，失去了作為妖怪的尊嚴，你始終都把妖怪看作是高出一等的生物！其實人何嘗不是如此，他們懼怕妖怪，但偏偏覺得自己要比妖魔鬼怪高貴，我也不知道這種自信與自傲是從哪裏而來的，可是我十份討厭這種不平等的眼光！”甄承越說越激動，最後似乎是在為自己抱不平。

    玉藻前變得有些沉默，雖然她一直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玉藻前九尾妖狐，可就算是一個螻蟻一樣的人類在臨死前看她的目光中還是帶著那種自傲，好像在說：你始終都是一個畜生！

    甄承也時時刻刻都在被這種目光所困擾著，只有王靈妃的目光中沒有這種感覺，就連魏華存看著他時都帶著一種異樣的味道，甄承很討厭這種目光。他對身體的期盼甚至大過了變得更強的期盼，也許他自己本身就帶著這種自傲，身為人的自傲。

    “那又能怎麼樣，我只要稍稍的動動手指，就能碾碎整整一城的人。”玉藻前看似說的輕鬆，可實則很沒有底氣，並不是來自實力，而是根本沒有那種自豪感。

    “你其實很羨慕葛葉吧。”甄承沒有和玉藻前再糾結目光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看似突兀，卻讓玉藻前心頭一跳的問題。

    玉藻前馬上否認道：“沒有！”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將頭撇向了一邊，似乎是不願意和甄承對視。

    甄承自顧自的點頭道：“這就對了，因為你心中從來都沒有牽掛過任何人，你的心中沒有請，只有恨，對女媧的恨，對人類的恨。”

    “說下去！”玉藻前慢慢的眯起了眼睛，那種眼神讓甄承覺得非常危險。

    “當年女媧委派你毀滅殷商基業，你成功毀掉了，卻成爲了所有人誅滅的物件，就連女媧也棄你而去，你始終都覺得十分孤獨，不肯接受任何人，哪怕對方是妖怪也不可以。一方面你很羨慕葛葉擁有他人的關愛，另一方面也十份討厭葛葉擁有這種感情，你覺得是葛葉背叛了你。”

    玉藻前慢慢的捏起了拳頭“可以了。”

    甄承像是沒聽到玉藻前話語中微妙的變化，繼續滔滔不絕道：“其實你比葛葉更加可憐，雖然你看似一直都很自由，可你卻從未真正獲得自己，你一直把自己關在女媧的牢籠中，認為某一天女媧會忽然降臨，對你說這一切都是在考驗你。這樣你就可以向所有人證明你的優秀，女媧也可以為你澄清一切！只可惜……都是白日做夢罷了。”

    玉藻前的眼睛猛然睜大，眼中怒火滔天，身後九條虛影一樣的尾巴瘋狂搖擺。

    “夠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器靈！”然後九條虛影一樣的尾巴就衝向了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