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深夜的哭聲1,忍基
幸好晴明聽從了甄承的勸告,殺了個回馬槍,否則葉子真就有可能被這幫暴民活生生的打死。
“哼,表面上看是挺厲害,可到了動真格的時候這麼差勁!”晴明現在還有點後悔將那張鎮妖符交給胖子。
“算了,民憤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東西,發生這種事情誰也沒轍,你也別怪他了。”甄承一邊安慰著晴明一邊也是在安慰自己。
小白則是抱怨道:“呸呸呸,真難吃,以後別叫我幹這種下賤的活!”
葉子已經在晴明的背上睡著,自從母親死後她的內心就一直惴惴不安,直到現在,晴明那不太寬闊的背膀讓她安心不少,雖然小臉上還有淚痕,可驚恐的表情已經換成了安詳。
“晴明君,你就真打算帶著葉子一路奔波?”甄承很擔心和他們一同旅行的葉子,晴明還好說,雖然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可他畢竟是法師,妖魔鬼怪都不怕還怕這路途上的辛苦?葉子就不同了,這麼個小女孩也就八九歲的樣子,一路上辛苦奔波身體很快會吃不消的。
晴明沉默著沒有回答甄承問題,他明白這是一個很嚴重卻不得不面對的事實,可他又能怎麼辦,把葉子交給那幫暴民?
沒辦法,生活就是這樣,總是不會以某人的意志而順利的進行。
“要不這樣吧,你看這路上有沒有什麼好人家,將葉子交給別人去撫養,這樣你也能輕鬆不少。”甄承算是提了一個比較忠肯的建議。
晴明沒有回答,事到如今他不敢輕易相信什麼人了,要是所託非人,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甄承只能無言的嘆息。
晴明揹着葉子一路向東,直到中午才停下來休息,雖然這一路上晴明默不作聲,可欣賞沿路的風景並不讓甄承覺得有多無聊,主要是他不願意去觸晴明的黴頭。
晴明一停下來休息,葉子就醒了,她揉著眼睛滿臉的抱歉,“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晴明溫柔的笑笑,遞過去一個飯糰。
葉子很扭捏的想接又不敢接。
晴明開啟包袱說道:“沒事,還多著呢。”
葉子這才放下心來滿心歡喜的開始了午飯。
“哥哥,你不用揹着我走了,我自己能走的。”
晴明依舊笑著不說話,還沒等葉子吃完,他就又遞過去一個飯糰。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因為吃的太急,葉子的臉上滿是米粒。
晴明輕輕的替她擦去了臉上的米粒,還是固執的把飯糰小心的放在了葉子的前面。
葉子的小臉紅撲撲的,看著那個還未動過的飯糰眉開眼笑。
“可算是追上你們了!”忽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原來是那個受傷的僧人。
他身穿粗布的黑色武僧僧袍,手拿一根鐵棍,頭上戴著斗笠,四方臉寬鼻樑,那身材是非常標準的倒三角,一看就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晴明回過頭去看向了僧人,可臉上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等晴明再次轉過頭去看向葉子的時候,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溫柔。
這個愛妹狂魔!甄承心中瘋狂吐槽,同時也對那名僧人產生了興趣。
在甄承的印象中,和尚一般都是剃著光頭,口唸法號,臉上滿是慈悲的。可這名僧人光是從臉上去看就一臉橫肉,還有類似於板寸一樣的頭型,要是脫去這一身僧衣,這分明就是個土匪啊。
對於這名僧人,甄承和晴明的看法一致,雖說他昨晚仗義出手,可這個晴明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更何況晴明對任何陌生都是一種態度:別理我,走遠點!
葉子也認出了僧人,不過她的態度與晴明完全不同,拿起那個未吃的飯糰捧在手中真誠的看著僧人,“吃吧。”
在葉子那一臉天真無邪下,僧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熱情似火,讓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對於葉子的慷慨相贈,晴明沒有任何的埋怨或是不滿,只要葉子高興,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餓了吧?快吃吧。”葉子催促道。
僧人又看了一眼晴明,晴明只是保持著冷漠並不反對,葉子不斷的催促著。
僧人敵不過葉子的熱情,只好很認真的接過飯糰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晴明又拿出一個飯糰交給了葉子,葉子乾脆直接將飯糰放在了僧人面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僧人。
都說女富養,但這已經到了敗家的程度吧!幸好她懷中的赤舌不用吃東西,否則這一包袱飯糰還真堅持不了幾天。
僧人很快吃完了第一個飯糰,再次道謝之後又開始吃第二個,不過等他剛咬下一口飯糰的時候,葉子忽然靠在了僧人的身上,那張小臉更加紅潤,而且是一種病態的紅潤。
晴明馬上扶起葉子,對著僧人怒目而視。
僧人慌張道:“和我沒關係,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甄承提醒道:“摸摸他的頭,是不是有點燙?”
晴明點點頭。
“糟糕,可能是感冒引起的發燒!”雖然不是醫生,可對於這點小病甄承還是比較瞭解的,瞭解歸瞭解,這荒山野嶺的處理不好可是會出大事的。
晴明情不自禁的出聲道:“感冒?發燒?”
“就是風寒。”在救下葉子的時候甄承就覺得哪裏不對勁,葉子的說話聲有點粗,而且爬在晴明的背上就睡著了,這就是感冒的症狀啊。本來葉子就受了傷,再加上這兩天的折騰,對於她這麼小的小女孩是有點過度勞累了。
晴明這下聽懂了甄承話中的意思,“風寒!”晴明也明白,這荒山野嶺的沒有大夫,那麼這對於葉子來說是個不幸的噩耗。
聽見晴明口中喃喃自語,僧人乾脆放下了手中的飯糰,飛奔向路邊的森林。
晴明看了一眼葉子懷中的赤舌,陰沉道:“可能是因為葉子抱著妖怪太久,陰氣入體造成的。”
那赤舌好像感覺到了晴明的怒氣,黑霧縮的更小了,不過它不願意離開葉子的懷抱。
在沒有徵得葉子的同意前,他也不能隨隨便便滅了赤舌,只能將它收入了摺扇當中。
葉子虛弱的央求道:“哥哥,你別傷害它。”
晴明點點,“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它,但是你現在不能抱著它,就讓我先替你照顧它吧。”
葉子這才安心的點點頭。
那名僧人去而復返,手上還拿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藥,一邊用嘴嚼那些草藥,一邊吐出嚼過的那些草藥放在葉子的額頭上。
晴明憤怒的看向僧人,甄承連忙阻止道:“現在你也沒有別的辦法,就讓他試試吧。”
晴明只好壓住了心中的怒氣,任由那些粘著口水的草藥放在葉子的額頭上和臉上。
見葉子的表情從輕微的痛苦轉爲了平靜,僧人稍稍的舒了一口氣,“這只是給她降下了體溫,可還需要能蒸煮的灶具來給她熬藥,我們現在沒有這些東西啊。”
小白插口道:“再向前十里左右,就有一個村落,在那裏肯定能找到這些東西。”
晴明二話不說背起葉子就向小白所說的方向而去。
僧人卻說:“還是讓我來吧,我比你有力氣,這樣趕路更快一些。”
晴明不肯,甄承勸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犯倔了。”
晴明只好吧葉子交給了僧人,僧人一路小跑跟著晴明,路上還有空介紹自己,“我叫忍基,來自招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