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與妖(上)
見到女人的屍體,小女孩終於沒忍住流下了淚水。雖然只是低聲的嗚咽,可再加上那身上的淤傷,場面別提有多慘了。
甄承想要安慰一下小女孩,可偏偏沒嘴。
晴明也是手足無措,偏偏不知道怎麼安慰人。
小白在小女孩的四周轉悠,眼裏透露著貪婪的眼神,它不是對小女孩感興趣,而是對她懷中的赤舌興趣濃厚。
晴明又嘗試了幾次,小女孩就是抱著赤舌低聲的哭泣,似乎已經當晴明不存在。又試了試甄承教的幾句話,小女孩還是沒有反應,這可把晴明和甄承愁的。
忽然晴明靈機一動,從懷中的絲綢裡拿出了個水煮雞腿來!晴明拿著雞腿在小女孩的眼前晃悠了一下,很快就引起了小女孩的注意裡。
“雞腿?你哪來的?”
“餓了路上吃唄,你們又不用吃飯。”
甄承發現晴明越來越雞賊了,這和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問題?
小女孩的眼中雖然還有悲傷,但她緊咬著嘴唇低著頭,目光始終沒離開那個雞腿。悲傷是需要的,可是餓著肚子悲傷與飽著肚子悲傷的區別是很大的。
最後在雞腿的誘惑下,小女孩終於開了口。
小女孩名叫葉子,家中只有他和病重的母親,而父親在她懂事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葉子?甄承似乎想起來在嚇唬邊上的那晚他們好像提起過這個小女孩,還有那個井沿光屁股老爺們似乎和葉子他們家有點關係。
雖然村中的男女老少都給了她們家不少的幫助,可大家都是窮人,這種幫助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
後來大家漸漸也習以為常,只是偶爾給幾個飯糰就算是很大的恩惠了,只有那個叫做井沿的光屁股老爺們還時常去她們家幹個活,算是她們家的恩人。
葉子的家庭情況甄承總算是明白了,可是為什麼那個井沿要下這麼狠的手,用大石頭砸葉子呢?要知道萬一一個不小心,可是會砸死人的!
葉子躺在晴明的懷中顯得有些虛弱,那頭上雖然已經不流血了,可是鮮紅的顏色卻沾染了上了晴明的白袍,大半都已經變成了血色。
對此晴明完全不在意,他只是溫柔的笑著,就像在看自己的妹妹。
後來呢,母親的病越來越重,井沿他們家的地又不好,不產什麼糧食。沒有溫飽,葉子母親的病情越來越重,咳嗽也更加劇烈。
忽然有一天葉子發現自家米缸忽然多出了一些稻穀,雖然不多,可對於她們家來說絕對是久旱逢甘露的及時雨。井沿在發現之後沒有告訴其他人,他替葉子母女兩做飯,幹一些利索能力的活,母親的病情也算是有所延緩。
偏偏這個時候身為貴人的胖子發現自家糧食天天在減少,於是就開始調查此事。查來查去他發現井沿原來餓的面黃肌瘦,而現在的氣色卻一天比一天好。胖子雖然沒有什麼證據,可這個年代人們的身份地位都是恆定的,只要貴人說一句話,那麼自由民完全沒有反駁的機會,可以說只要胖子認定了井沿偷過他們家的東西,那他就有權利讓井沿成為他們家的奴隸。
葉子之所以跑出來護著赤舌,是因為她覺得赤舌幫助過他們家,不管是人還是妖,只要是好的,就不應該受到大家的仇視。
說道這裏甄承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井沿原先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的在幫助這對母女,後來發現這對母女有飯折了,於是就藉着幫助她們母女的由頭過來蹭飯,後來被胖子發現對他用刑,但爲了今後的飯折井沿自己承擔了下來了這件事情。
後來遇到了晴明將他救下,他覺得能繼續來葉子家蹭飯,結果現在葉子的母親死了,赤舌被法師大人抓了,他以後沒了飯折,於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把所有的委屈與憤怒都發洩在了葉子的頭上。
哎,這個光屁股老爺們,男人做到你這份上真的是太失敗了!甄承胡思亂想著,此時葉子的情況有點不太好,她的呼吸有點**,身體也漸漸開始發燙,看來體弱的她好像傷口感染了。
晴明開始著急,小白說要去吃了那個井沿為小女孩報仇,甄承讓他們好好冷靜下來,傷口感染只要處理好了就不會有什麼大事。
晴明抱著小女孩一路小跑來到了胖子家。
在見到晴明的時候胖子還是滿臉堆笑,可當見到他懷中的那個小女孩的時候,胖肉就僵在了臉上。
晴明可不會給他什麼拒絕的理由,直接闖進了房間把葉子放在了草蓆上,然後按照甄承的吩咐開始給小女孩清洗傷口。
胖子守在門外一臉的焦急,可他是真的不敢對賀茂忠行的弟子不敬啊。
清洗完了傷口,就要開始用藥了,可是這裏既沒有云南白藥,更沒有醫用紗布,接下來要怎麼辦?雖然甄承對於中醫很是自豪,可是要讓他辨別草藥?有點為難他。
葉子的身體有點發燙,身體不住的顫抖還往一起縮,這應該是感冒的症狀,經管這樣她還是死死的抱著赤舌。甄承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讓晴明給小女孩取暖,發發汗應該會有點作用。
沒想到小白從摺扇中鑽出,一層淡淡的藍光包裹住了葉子,她臉上痛苦的表情開始漸漸收斂,身體也不再抖動,唯一讓甄承看著有點心酸的,就是她那稚嫩的小臉上還掛著點點的淚痕。
爲了不打擾葉子休息,小白被留在了房間中,而他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進出。
“法師大人,這個妖女你怎麼送到我這裏來了?”胖子一臉的焦急,可又不能對晴明發火。
妖女?這怎麼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葉子就變成妖女了?
看著晴明那漸漸別的冷冽的眼神,胖子嚥了一口吐沫解釋道:“法師大人,她是村中的村民沒錯,可那是以前,就在剛纔她保護妖怪的行為已經觸怒了村民,現在村民正在商量等法師大人你走後就要燒死她……”
“你說什麼!”晴明冷俊的面容一下變得憤怒無比。
“這不是我的主意,是那個井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