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啊。”顧父一路顫巍巍的走到椅子上，坐下之後拉住了自家寶貝兒子的手，“剛剛那個就是杜將，軍吧。”

    “嗯。”顧成風點點頭，臉色略白。

    屋子裏邊破敗不，堪，陰暗潮溼處甚至還長起了野草。此外，窗戶也沒有，都是顧成風不知道從哪裏尋來了幾塊腐朽的木板將就釘上，木板之間的間隙大到可以鑽老鼠，一到晚上風就呼呼呼的往裏邊灌。

    望及所有，屋內只有一張床那是給顧老爺子睡的，顧成風一直都是用稻草鋪在地上，將就。

    從一個泛黑的舊壺子裏邊倒出白水，顧成風遞給了顧父：“爹，喝點水。”

    接過水，顧父沒有喝，反而是放在了桌子上。“風兒，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別顧慮那麼多。”

    “兒子沒有什麼想做的。”

    “你以前可沒有這般畏畏縮縮的！”顧父厲聲道。“你還是不是我的兒子了！”

    說完話，顧父心頭一急，捂住胸，口劇烈咳嗽了起來。一聲聲咳嗽逼得人胸腔疼痛不已，顧父險些沒挺過一口氣。

    “爹！您別嚇我！”急忙給自己父親順著氣，顧成風不敢拍的太用力，生怕會傷到他。

    “你……咳咳咳！”這才說出一句話，顧父就又咳嗽了起來。

    纔來到窗子外邊的杜荀鶴聽得心都揪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帝辛，而帝辛搖搖頭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原本二人想要上房頂的，可是進來裏邊之後他們又改變了自己的計劃，這屋子實在是太破舊了，他們擔心撐不住二人的重量給弄塌了。

    昏暗的燈光在跳躍著，好像會在讓人措手不及的時候就會熄滅。

    好一會兒顧父才緩了過來，氣息逐漸平穩。

    “爹，您就別勸我了，在這小村子裏邊安度晚年挺好的。”口中這般說著，可是顧成風眼底滿滿的不甘。

    “安度晚年？”顧父冷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你覺得那唐瀝會放過你？放過杜將，軍？放過整個鶴嘯軍？”

    話畢，屋內只有久久的沉默。

    而杜荀鶴聽到‘唐瀝’二字時，整個人如同電擊般抖了抖。

    該死，他記起來了！那個李棠商就是唐瀝，韓，國前任丞相唐百川的小兒子。在韓，國時，他與士稚曾聯手查出唐百川貪，汙，受，賄，謀劃策反之事，後來他們唐家主脈就被斬首示眾了，但沒想到居然讓他給逃了。

    難怪初見時他對他恨意那麼深。

    “可我們怎麼辦？憑我一己之力我怎麼鬥得過他！”

    顧成風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沒這個能力，因為不順從唐瀝，所以他就直接讓人下狠手廢了他的一條腿還有他這一身的功夫，連著父親都被連累扔到了莊子中。

    “你可以同杜將，軍聯手。”顧父提議。

    搖搖頭，顧成風道：“杜將，軍一人在秦國實屬不易，如今來這個小村子定然是路上遭遇了埋伏，我不能拖累他。”

    杜荀鶴聽到這裏，心緊緊地揪在一起。

    自己都落魄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有心思來擔心他……

    “誰說的他幫不了你們二人？”帝辛出聲，推著門走了進來。

    杜荀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怎麼攤牌攤的那麼快？

    “你是誰？”顧成風下意識的將顧父給護在身後。

    “別誤會，自己人。”杜荀鶴站出來給顧成風解釋著。“這位就是秦王。”

    “什麼？”顧成風連同顧父錯愕不已。

    之前秦、韓對戰的時候顧成風一直沒有機會上前線，所以不曾見過帝辛的真面目，再加上之前顧成風同帝辛離得遠，所以帝辛同杜荀鶴說話的時候，他只當是杜荀鶴新交的摯友。

    “你們且說說那唐瀝在計劃什麼，剩下的有孤。”

    “你當真是秦王？”顧成風還是有些不確定。

    “當真。”

    “回秦王。”深吸一口氣，顧成風對著帝辛一拜。“草民只知那唐瀝在謀劃策反之事，具體要如何實施，草民亦是不知。”

    “謀反？”帝辛看了杜荀鶴一眼。“韓，國都滅國了，有何可謀反的？”

    “完了！”杜荀鶴抬起手就是在帝辛腦袋上重重一拍，嚇得他險些沒有把杜荀鶴給摁地上磨擦。

    “有事你就快說！”

    摸，摸鼻子，杜荀鶴有些尷尬：“可能他要謀你的國。”

    “孤的？”

    顧成風聽著杜荀鶴的話也是有些沒反應過來，怎麼就同秦國扯上關係了。

    “因為李棠商就是唐瀝。”

    “你不早說！”帝辛氣得想掐杜荀鶴的心都有了，但是又捨不得。

    杜荀鶴往後退了些，“我也是剛記起來的，如果剛纔沒聽到唐瀝這個名字，我估計一輩子都想不到他們會是同一個人。”

    “回秦國。”帝辛做出了決定。

    看了看外邊的夜色，杜荀鶴驚訝問：“現在？”

    “對。”點點頭，帝辛同顧成風道。“這村子裏肯定有唐瀝的眼線，我們這麼一鬧估計已經有人同他通風報信了，我們必須連夜離開。”

    “好。”

    帶著顧父，杜荀鶴四人趁著月色明亮一，夜未眠趕著路，雖然因為顧父年紀大的原因速度不由慢了些，但好在他們動身的早，等到唐瀝的人來到這裏的時候，顧成風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