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值得龍曄如此的，只有隕滅的玉羌帝君一人而已。

    我擦乾眼淚，火丹破碎的那一刻，我眼裏進了沙子一般，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完，龍曄低眸看著我，猶疑了一會抱住了我，也許和落水的人一般，我只想要一根救命稻草，而龍曄正好當了那一根，我抱住龍曄的腰，哭的嗚咽可憐，一口咬在了龍曄的肩上，龍曄悶哼了一聲，我嚐到了唇齒之間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血腥味淡淡，卻是龍血。

    如數回憶涌上我都腦海，一瞬間，我睜開雙眸，卻又感知我非我，與我在夜空共度許久的古古，偷吃的蟠桃，私自締結生死契約的神獸風白，以及來到聖殿做的一個個匪夷所思的夢境，還有我多次看到的黑影與玉羌帝君，我猛地推開龍曄，那日龍曄抱著我飛騰雲端之上，萬丈霞光照在我的全身上下，我說，

    “若我是玉羌帝君，可以與你並肩攜手嗎?”

    來日方纔，當時龍曄卻複雜至極的目光看著我，沒有回答，只有難以言說的情愫涌動，我彎下腰大喘息，心肺難以呼吸，

    “龍曄，你別過來，求你，你別靠近我。”

    我坐在地上，長髮凌亂的披在肩上，鳳白額頭的並蒂蓮紅的我刺眼，紅的我難受，洶涌磅礴的神力充沛我的全身各處，我的身體根本就難以承受這般神力涌入，我本體本就是崢山上一棵默默無名的小草，如今卻要讓我承受屬於原本玉羌帝君的全部神力，簡直比要了我的命還痛苦難熬，

    “啊!”

    蒼穹之上，撥雲見日，無數星宿齊聚，就像萬年前一般，我低頭看見我身上是一襲墨黑色錦衣，唇角殘忍牽扯出一絲笑意，

    “龍曄，這天道你守了數萬年，守的可還稱心如意?”

    就像千年寒冰瞬間崩裂一般，我看到龍曄眼底的淡泊靜止轉瞬之間就成了波濤海浪，洶涌澎湃，鳳白嗷嗚了一聲，並蒂蓮印記紅的妖嬈，我坐在鳳白身上，似萬年前一般肆意張揚，伸手一揮，已然昏迷的玉無邪被我拉住，我騎著鳳白，回頭，獵獵冷風吹的我頭髮四散，

    “這人，我要了。”

    那一刻，我懂的一個道理，唯有自己強大，才能爲所欲爲，才能救自己想救的人。

    崢山五百年，不過是我寄宿的殘魂，萬年前，我身毀形滅於龍曄的冷魄劍下，如今，是時候，一雪前恥，報仇了，這天道我需償還的都已償還，餘下的便是這天道欠我的了!

    回了大殿，一片廢墟，九幽境地，我用神力託著玉無邪走進，旁邊幽靈靠近，甚至多了許許多多的黑影，重建大殿，我動用著神力，不費餘力的建起。

    走進大殿，玉無邪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道，

    “你說我該叫你小東西好，還是要尊稱你一聲玉羌帝君?”

    許久沒有聽見有人喊我這個名諱了，我笑了一聲，取了這最好的酒開壇大飲，玉無邪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失去了妖力顯得更瘦了一些，自成一派風流。

    我扔了一壺酒過去，

    “要不要嚐嚐，這是我萬年前埋下的，想來酒香已經入味，沒想到第一個與我品酒的人竟會是你。”

    玉無邪閉著眼喝了一口，酒味醇香，入味許久，

    “好酒。”

    “那是。”我略沾沾自喜起來，“想來我釀酒這回事是從來不曾出過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