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上去踮起腳吻了一口龍曄的側臉，相處久了，我膽子也越發大了，龍曄墨眸有流光溢彩逝過，我招了招手，

    “我走啦。”

    出了聖殿的門，我感受到一道目光追隨著我，我回頭望去，看見龍曄白衣長衫站在聖殿門前，玉樹的枯葉慢慢吹落，龍曄站在其中別有一副芝蘭玉樹的氣質。

    鳳白狐耳豎起，捎著我化作流光往雲端之上奔去。

    鳳棲閣就在九重天最隱秘的地方，因為我不喜歡被人打擾，就把風棲閣建到了那，現在想想全然是多餘，這天上地下，哪有那幫老古董神仙找不到的地方？我停在鳳棲閣前，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面前塵封許久的高雅樓閣，那裏裏外外都是青雲，白芷替我打點的，我作為年紀最小的帝君自然榮寵無上，只可惜，我閉著眼恍然想起我走火入魔時，鳳白與我一同化為塵埃落地，而這鳳棲閣也一瞬間華光散盡，再無顏色，我抬手把手掌放在大門口的位置，輕啟唇瓣，

    “鳳棲閣，吾回來了。”

    遠隔了萬年的光影，青雲，白芷，龍曄三人與我相處時的一幕幕生龍活虎，斐然成章，這每一處都能勾起我無盡的回憶，越是回憶，心頭就似乎被多開了一個口，我是父神一滴淚水所凝化的神，不似龍曄清風寡慾，也不似青雲高山流水，白芷風風火火，我心只納我愛我喜之人，七情六慾拿捏的比他人更加重一些。

    鳳白低低的嗷嗚了一聲，難得沒有撒潑，雪白滾圓的身體走進它萬年前睡覺的地方，低頭半天，似乎也在思慕著什麼。

    “青雲，白芷，我快要成婚了，所嫁之人是龍曄，你們可開心？”

    我對著虛無縹緲的空氣自言自語，沒人回我話語，我酸楚悲從心來，這世上，無人與我度黃昏，沒人問我茶可溫。

    我順著背後灰白的牆壁滑坐在地上，

    “青雲，白芷，我好想你們。”

    “還有風華。”

    低低的嗚咽聲發自我的肺腑，疼的我難以呼吸，在龍曄面前，我能忘就忘，可是一踏足這裏，那些我試圖忘卻的才這般清楚的發現已經紮根在我的內心深處，萬年來的情誼，怎麼會是說忘就能忘的？

    鳳白窩在我身邊，舔了舔我的臉，發出低低的叫聲，我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水，

    “走吧，去取酒去。”

    鳳白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夕陽薄暮，我一人慢慢的走到酒窖，取了青雲白芷最愛喝的酒然後收納進乾坤袋，然後推開我寢殿的門，一股沉香之味撲面而來，我走進去拿起我許久不穿的紅裳白衣，那上面都快積了灰，我施了神力讓它們恢復如初的模樣，在鳳棲閣坐了一天，我靠在榻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離開鳳棲閣時，又把它給繼續封印下去了。

    鳳白揹着兩個大包袱然後背上我朝聖殿而去，到了聖殿時，天上已經是清風冷月，別有一番悽清的味道，來送賀禮的神仙們總算消停了些，入夜，龍曄大概是覺著煩了，索性回絕都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