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電梯在快速上行著，如同火車前進的聲音，落在蘇牧羊心中，就好像她內心激昂的心跳聲一樣。

    地面上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她想著，然後轉過頭，看見就那樣安靜站在她的身邊，沒有一絲絲防備，沒有一絲絲警惕，好像他們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樣的林墨，“喂。你到底是什麼人？不是說智腦手底下已經很久沒有人類了嗎？”

    林墨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蘇牧羊就哼了一聲，試著走動幾步，見林墨沒有阻止她，就乾脆的繞著林墨走了兩圈，自言自語道：“是人啊。但怎麼冷冰冰的，跟那些沒腦子的智械沒什麼區別。喂，你該不會是智腦製造出來的最新型號的智械吧？

    喂，是不是智腦把你的腦子給切掉了，然後在你腦殼裏裝上了電子晶片。你只是有著人類的身體罷了，但實際上腦子跟那些智械沒什麼區別？”

    “我是人。”

    林墨看見蘇牧羊已經上手，一張美麗脫俗的臉靠過來，似乎想要感覺一下他還有沒有身為人類的呼吸，他就微微皺起眉，有些嫌棄的推開了蘇牧羊，淡淡說道。

    “你身上沒有人味。”

    蘇牧羊皺了皺鼻子，“你不承認就算了。反正你是不是人都無所謂了。既然做了智腦的走狗，那我也沒準備把你當人看。”

    林墨沉默一下，沒有懟回去，只是看了眼已經緩緩停下的電梯，有些粗暴的將手裏的裝備丟給蘇牧羊，“穿上。”

    蘇牧羊也不跟林墨吵，三兩下穿好，深吸一口氣，看著電梯門緩緩開啟，外面寒風呼嘯，冰天雪地，那是她心心念唸了很多年的地面，真正的世界。

    但在要邁出電梯，真正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的時候，蘇牧羊又有些遲疑了，心情挺複雜的，想的太久的東西，有時候得到，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開心，反而有種莫名的失落和空虛。

    所以儘管蘇牧羊其實挺不想跟林墨這個智腦走狗說話的，但還是忍不住道：“我想過我第一次來到地面，看到星空，看到真實世界的樣子。但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那你想過的會是怎樣？”

    林墨頭也不回，淡淡說著，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這片星空，這片大地，對於他而言，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新奇。

    “當然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來到這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蘇牧羊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語氣堅定，“我想過當我出現在地面的時候，那一天肯定是智腦的末日，人類的新生。而且我相信，這一天肯定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林墨就停下來，轉過頭，看著蘇牧羊，“我不奇怪你為什麼會加入反叛軍，但你真的這麼憎恨現在的一切嗎？”

    “難不成我還能喜歡不成？”

    蘇牧羊譏笑起來，“智腦不是人，它欺騙了我們，欺騙了全世界。只有打敗智腦，摧毀智腦，人類才能獲得新生。”

    “新生，什麼樣的新生？如果沒有她，人類早已經在漫長的星際流浪中毀滅了。凡人們，自私，狹隘，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