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可以有很多的理由解釋。

    比如說年久失修，風化腐朽之類的。像人間很多常年不住人的宅子，就很容易破敗腐朽。

    然而，這裏是地府。

    林墨不知道仙佛鼎盛時候，這地府究竟是什麼光景，但想來鬼神住處，怎麼也不應該如同人間茅屋一般，經不起風吹雨淋。

    “所以，其實所謂的大劫，不僅僅只是因為靈氣衰竭，仙佛難存，而是因為在靈氣衰竭之前，有人已經知道了，所以，殺劫難免，漫天仙佛鬼神便在靈氣真正衰竭之前，開始了一場席捲天庭靈山，地府幽冥的廝殺。”

    林墨細細思索著，以己推人，知道自己這個推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正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人間亂世時候，爲了一袋米，一碗粥，都可以醞釀出種種兇險歹毒。

    這仙佛鬼神，恐怕也是在所難免。

    很簡單的演算法，靈氣衰竭後，原本可以長生久視的仙佛鬼神們到了那個時候，或許真正能夠存活下來的十不存一，甚至更少。

    這種情況下，誰活？誰死？

    林墨其實不太想將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佛想的如凡夫俗子那般不堪，但眼前所見，似乎都在告訴他，的的確確就是這樣的。

    仙佛也會有凡心。

    就像眼前這座斷掉的奈何橋，林墨不知道仙佛神通到底有何偉大無量，但他當伸出手，觸控著斷橋的邊緣，他可以確定，這橋，是被斬斷的。

    哪怕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僅僅只是伸手觸控著這奈何橋斷掉的邊緣，林墨就彷彿可以感受到當年在這奈何橋上所發生的驚天惡戰。

    那充滿惡意的殘留，劃破時空，哪怕靈氣衰竭，漫天仙佛都化作了煙消雲散，但依然可以讓林墨看到有人拔地而起，目光漠漠，惡意慢慢，一擊之下，神通偉岸。

    於是奈何橋斷，橋下千萬年流淌的河水瞬間乾枯，無數亡魂瞬間魂飛魄散，只留下這斷橋殘血，述說當年過往。

    “斬斷你的，是一把劍。”

    林墨有些晃神，乾脆直接坐在斷橋上，就這麼雙手寸寸觸控著奈何橋的斷面，仔仔細細，連細小的縫隙都不放過。

    在一次次觸控中，林墨漸漸彷彿看到了一柄劍，一柄驚天動地的劍。

    劍，無名，如火，如風，如雷，如電，如神。

    握在一隻手中，一劍落下，破滅萬法，可以搬山、蹈海、毀天、滅地。

    這不是人間之劍，這是天地之劍，神仙之劍，更可怕的是這劍中還充斥著難以言語的霸道、狂放。

    除了劍本身，除了劍法本身，這劍是活的，劍身每一寸都彷彿充斥著主人的意志。

    “這柄劍。很強。”

    林墨喃喃著，福至心靈，窺視到了劍道前方的路，他不知道對不對。

    但此刻，因為這斷橋上殘留的劍痕，他把握到了一絲前方的路。

    “以身馭劍。”

    林墨拔出自己的劍，橫放膝上，指腹劃過劍刃，自言自語，他學劍二十年，早已經對自己的劍瞭如指掌，可以說如臂指使。

    他自創出不可思議的第十四劍，但對於第十五劍，卻一直沒有太多的頭緒。哪怕與蘇福等人廝混後，對於修行之路有所瞭解。

    但是劍道往前是什麼樣的，他心中卻一直不夠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