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實在是太大了。

    海面下彷彿忽然出現了一個超出想象的巨大水怪。

    就像是航海中，水手們忽然發現一頭鯨魚遊曳到了海面，於是投下巨大的，讓人手腳冰冷的黑影，在海水中。

    不需要有其他的動作，僅僅只是遊曳在船邊，若隱若現，便足以讓船上的人手足無措，擔心著不知道何時那巨大的黑影就能夠吞噬一切。

    “那是什麼東西？海怪嗎？”

    有人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握緊手中刀劍，有些不知所措。

    別說對於常年生活在中原陸地上的人，就算是在海邊長大的天生水手，面對這無邊無際大海，有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渺小恐懼感。

    特別是這種時候，當海水之下出現比船隻更大，超越想象的巨大黑影，就足以讓人內心深處不由自主的誕生出極致的恐懼來。

    林墨他們這樣的高手也不例外。

    最恐怖的事情，往往來自於未知。

    此刻，那海水中若隱若現的巨大黑影，便給予了他們這種未知的恐懼。

    “這些突然出現的血色人皮好像就是那個黑影身上落下來的。”

    有人發現了更恐怖的事情，即便是有醒神香幫助穩定心神，但依然讓人心神搖曳，難以自控，恨不得能夠轉身逃走。

    “轉舵！立刻轉舵！”

    蘇福厲聲大喊著，示意黑無常與白無常立刻回到船艙，將樓船轉向，免得與那未知的巨大黑影碰撞。

    同時，蘇福氣勢勃發，看向蘇牧羊，“幼娘，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確定，如果這些血色人皮真的與它有關係，那麼……”

    蘇牧羊的話戛然而止。

    或者說其他所有人都聽不見她在說話了，因為所有人的耳邊忽然響起了聲音。

    一開始很小，似乎有人在耳邊低喃。

    但很快，就變得宏大起來，如同洪鐘大呂一般，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讓所有人宛如失聰一般，除了這個聲音之外，再也聽不見其他任何的聲音。

    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這個聲音，在對著他們唸誦著未知莫名的經文，一聲之後又一聲。

    林墨感覺自己好像在大林寺的大雄寶殿中，無數和尚在不停的唸誦佛經。

    “阿彌陀佛。”

    法善大師忽然悶哼一聲，七竅流血，反手一掌拍在甲板上，高吼一聲，用的是佛門獅子吼的技巧，如同在耳邊敲鐘，讓所有人腦子都有些嗡嗡的，下意識的看向法善大師。

    “是梵語的往生經！”

    法善大師說著，七竅流血，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悽慘，但他自己卻是絲毫不在意，跌跌撞撞，走到船邊，目露悲切，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忽然盤膝而坐，口誦佛經。

    “大師，你這是……”

    林墨忍不住開口詢問，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那沉沒在海水中，若隱若現的巨大黑影似乎聽到了法善大師的佛經，忽然之間，驚濤駭浪。

    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那黑影破開海面，不動不搖，卻是一尊披著無數人皮的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