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汽笛聲響，蒸汽列車緩緩停了下來。

    林墨看了看窗外，還沒到嶺南，怎麼停了。

    王安之吃著花生米，喝了口酒，見林墨有些奇怪的樣子，就道：“應該不知道是哪家的王八蛋把鐵軌給偷了。等會兒就好了。”

    “還有偷鐵軌的？這不是犯法的事情嗎？”

    林墨驚訝起來。

    “那犯法也沒辦法啊。您是不知道啊。這偷鐵軌的事情十天半個月的難免要出那麼一回，正常。”

    正常？

    林墨愣了一下，正常個屁啊。

    偷鐵軌在大虞帝國的律法中是重罪，要被髮配邊疆，蹲苦牢的

    王安之抿了口酒，臉色緋紅，壓低了嗓音，“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明知道偷鐵軌犯法，還要去偷嗎？”

    “爲了賣錢？”

    林墨問道。

    “有人敢賣，那也要有人敢買啊。”

    王安之就笑起來，“您應該聽說過吧。爲了修鐵路，死了不少人。”

    “這我知道。”

    林墨點點頭，這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大多數人都知道，每條鐵路的修建都死了不少人。

    不過大都是從海外販賣過來的奴隸，有人說大虞帝國的鐵路就是建在那些奴隸的累累白骨上的。

    “嘿嘿。那還有件事情，您肯定就不知道了。當初爲了修鐵路，真的一寸鐵路一寸血，那死掉的奴隸，多了去了。但死了也不可能就這麼死了，那有冤魂啊。”

    王安之聲音越發低沉下來，有些陰惻惻的，“所以當初每條鐵路建成後，都請了很多天師來施法，鎮壓這些冤魂。就說這鐵軌吧，您別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據說那也是請天師開過光的。

    我打個比方，不是說您啊，比如說您家裏要是出了什麼鬼祟，去教會求個符什麼的，還比不上這鐵軌有用。

    當然也就是這麼一說，但這鐵路邊上的人都挺信這些的。據說剛開始的時候，家家戶戶蓋新房子，都要請根鐵軌回去鎮宅。後來都被抓起來了，這些年才少了。

    但難免偶爾還是會遇到那麼些人，家裏遇到事了，實在沒辦法就跑來偷段鐵軌回去，回頭就算被抓起來，發配邊疆做苦役，也好過一家人死於非命來得好。

    還是那句話，但凡有點辦法，誰願意幹這種缺德事情。”

    “不是可以請天師嗎？”

    林墨皺眉道。

    “那也得天師忙得過來啊。”

    王安之不以為然，“等你報到巡捕局，巡捕局那邊派人過來調查了，然後再去請天師，黃花菜都涼了。

    有錢當然沒問題，可以去請幾張符籙回來，放在家裏，多少還能撐到天師來。但這不沒錢嗎？”

    林墨微微頜首，明白了王安之的意思。

    這種事情，他也遇到過，比如說黃崖村，的確是來不及了。

    “所以他們就打這鐵軌的主意？”

    “肯定啊，人命關天的事情，死全家和一個人遭殃，那還是不一樣的。”

    王安之點點頭，“不過聽說最近嶺南道的那些天師們好像在賣什麼天尊像，賣得挺便宜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嗚嗚嗚！

    又是汽笛聲響，打斷了王安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