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眾人頓時震驚，難以置信，下意識的看向蘇牧羊。

    蘇福臉色陰沉，殺氣畢露，一步擋在蘇牧羊身前，“幼娘，跟著我，我帶你離開……”

    蘇福的話戛然而止，失神看著蘇牧羊躲閃他的牽握，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平靜，“也好。那幼娘，你且看著，我將他們全都殺了！”

    話音未落，蘇福就長嘯一聲，真氣鼓動，大開大合，龍吟虎嘯一般，捲動風雨，向着眾人殺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就說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蘇福你口口聲聲說你和蘇牧羊都吃了長生不老藥，但藥效只能支撐你活過五百年，不能真正長生。但蘇牧羊，哪裏像是要死的樣子。

    果然，都是騙我們啊。吃了長生不老藥的人，不是你，而是蘇牧羊。哈哈！蘇福，你藏得好深啊！我之前還覺得你蠢，竟然將自己苦心培養的手下全都幹掉。原來，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你的秘密！”

    項雨田冷笑一聲，面對蘇福的襲殺，無所畏懼，目光在蘇牧羊身上掃過，隨後振臂一呼，“一起上，殺了蘇福，大家平分長生不老藥！”

    “你們，找死！”

    蘇福怒髮衝冠，殺機沸騰，手中一拍一抓，恐怖氣浪，如真龍咆哮，落入人群之中，立刻有人慘叫一聲，被轟飛數十米，落入黃泉河中，瞬間沉沒。

    “上，不要留手，今日殺不了蘇福，我們都要死！”

    項雨田怒吼咆哮，怒目圓睜。

    “神龍已死，除了殺死蘇福，分享蘇牧羊，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條了。不要再留手了，不過拼死一戰而已！”

    黑無常也長嘯一聲，並指如刀，將白無常殺死，望向蘇福的目光，再無半點畏懼。

    “殺！殺！殺！誰要阻我長生，殺！”

    “長生面前，父母兄弟皆可殺！蘇福，你想獨吞長生不老藥，留不得你！”

    “殺！”

    所有人瞬間殺紅了眼，圍攻蘇福。

    蘇福面無表情，彷彿間又回到了五百年前，那時候也是一樣，多少生死兄弟，手足同袍，一路穿過風暴，渡過驚濤駭浪，漂洋過海到了蓬萊仙境。

    沒有遭遇神仙怪罪，沒有遇到鬼神殺戮，卻倒在了長生不老的誘惑前。

    爲了一個長生不老，父母妻兒，手足兄弟，也不過只是一個字，殺！

    轟轟轟！

    雷霆澆灌，風雨大作，黃泉河無言，拍打岸邊，岸上眾人，廝殺倒地，好一片刀光劍影，好一齣血雨腥風。

    蘇牧羊站在這風雨中，孤獨無助，就只是這麼怔怔的看著所有人的廝殺，宛如認命了一般，等待著這場廝殺最後的勝利者，帶著血與骨，走到她的面前，殺了她，然後飲她的血，吃她的肉。

    這樣的結局，彷彿在無數次夢裏出現過。

    她就不由得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候蘇福奉旨出海尋找長生不老藥，十年未歸。

    越王怪罪蘇家，蘇家老小全都獲罪入獄，滿門抄斬。

    她以為自己會死，但最後並沒有，她的孃親用一個做母親的能夠付出的所有，讓年幼的她撿回了一條命，在臨刑之前，被送出了大牢，替代另一個犯人去北海牧羊。

    她現在都還記得，走的那天晚上，母親抱著她，對她說，人這一輩子，最慘不過牧羊，不死總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