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淡如菊，幹任何事情都有條不紊的蓬萊仙君的在這個月變得有些急躁。

    他時不時望著孫香衣的肚子發愣。

    孫香衣看到了，有時會拿過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讓他輕輕感受感覺孩子的脈動。

    她的臉色洋溢著笑容：“感覺到了嗎？這是我們的孩子。上天賜給我們的厚禮。”

    蓬萊仙君沒有答話，他表情平靜地把手放在孫香衣的肚子上，感受著孩子偶爾地活躍，臉上沒有激動，更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那些都是累贅。

    作為一個妻子與母親，孫香衣本能地感覺到蓬萊有心事。

    他似乎不喜歡這個孩子。

    蓬萊出門幹活的時候，孫香衣便褪下裙裳，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腰身。

    她的手在腰間比比劃劃，回憶著自己過去的腰身。

    她自言自語：“我是不是胖了很多？我是不是不好看了？還是說……他不喜歡孩子？”

    蓬萊心中藏著事情，孫香衣也漸漸有了心事。

    兩人見了面，卻誰也不點破。

    日子一天天過去，孫香衣的肚子已經隆得老高，她知道，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蓬萊顯然也做好了這種準備。

    他掐指一算，在中午時燒了好幾鍋熱水，取出一把新打造的小剪子，掀開一罈子烈酒的蓋子，將剪刀浸入其中消毒。

    浸泡了大約一刻鐘，他又將它取出，放在火上燒著。

    酒水在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漸漸揮發，酒氣在空氣中瀰漫，增加了空氣中的緊張感。

    蓬萊仙君把剪子包在乾淨的紗布裡頭，收好。

    孫香衣湊過去，好奇地問：“你算得這麼準？果然是個神運算元。”

    話音未落，孫香衣就臉色一變，眉毛痛苦地扭在了一起，小臉慘白，皺成了一團。

    她痛苦地捂著肚子，蹲下了身，頭重腳輕，腦袋昏沉，幾乎要栽倒在地。

    蓬萊奔跑過去，伸手從她的兩腋將她“夾”起……

    “扶我……走一走……”

    孫香衣艱難地把自己的身子掛在蓬萊仙君的手臂上，用力地一步步走著。

    每一步都很疼痛。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落下，一滴滴砸進土裏。

    孫香衣緊咬牙關，嘴唇下方出現一排齒印，潔白的牙齒被染成了紅色。

    蓬萊扶著她，往屋子裏走去，輕聲說：“還是在床上休息吧！別勉強了！”

    孫香衣堅定而又虛弱地說：“不……還是走走吧……我聽別人說……這樣有利於生產……對孩子好……”

    蓬萊不忍心看到她這樣受苦，別過臉去，用袖子抹了一下，又馬上轉過來，攔腰抱住孫香衣，往房間走去。

    這時，孫香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腹中的疼痛一陣比一陣劇烈，若不是懷著孩子，她真想滿地打滾，大聲喊疼。

    一開始，孫香衣還會慘叫幾聲，沒過多久，她便沒了尖叫的力氣。

    一股細細的血滲了出來。

    蓬萊仙君眼睜睜見著這團血跡，由銅錢大小延展成溼漉漉的一大片。

    蓬萊仙君把孫香衣平放在床上，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熱水拿來剪刀，深呼吸幾口氣，似乎在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