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的眼眶紅了，她大聲反駁：“你胡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無恥！這些年，你拿著我媽用命換來的錢，去養兩個堂弟！”

    沈夏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她用力推開奶奶，尖叫著大罵著：“堂弟有爹有媽！為什麼要來扣我這個孤兒的錢？那是我媽的賣命錢啊！麻煩你這個老叫花子帶著這兩個小叫花子滾開！這裏是我的家！”

    往來的人群不再掩飾，都停下來，高個子伸長脖頸，矮個子踮起腳尖，目光穿過籬笆，巴望著裡面的一舉一動。

    奶奶的臉更紅了，像煮熟的蝦。

    她一時語塞，答不上話來，手上卻不閒著，她毫不含糊地操著掃把，狠命地抽打著沈夏，打累了，便扶著籬笆休息，嘴裏片刻不停地罵道：“這可是你弟弟呀，這是我們沈家的種啊。”

    沈夏“啊啊啊啊啊啊啊”地大叫著，扯著嗓子，喊著：“這不是我弟弟！我沒有弟弟！我們家只有我一個！你帶著這兩個小雜種給我滾出去，這是我家。”

    奶奶聽到這些話氣得不得了，她拿著掃把衝過去，又要打沈夏。

    沈夏一邊慘叫，一邊往外面跑去，想要躲閃。

    “啪嗒”一聲，竹子掃把竟然硬生生地折斷了。

    孫香衣看不下去了，她想過去攔住沈夏的奶奶。

    沒想到，沈夏見到孫香衣，寧可回到院子裡捱打，也不願意被她看見。

    孫香衣只好轉頭離開。

    沈夏的慘叫時不時傳來，孫香衣拿了一隻大枕頭壓在腦袋上，只當做沒有聽見。

    她把窗戶緊緊關上，心裏特別壓抑。

    半夜，一陣小聲的啜泣聲驚醒了孫香衣。

    仔細一聽，是沈夏在哭泣。

    孫香徹底失眠。

    她鑽進空間，找到沈夏的資料，一點一點翻看起來。

    沈夏，是個不幸的人。

    她父親娶了她母親後，沒過多久，就出意外去世了。

    沈夏的奶奶視她母親為喪門星，每天都坐在門檻上，一會兒抹眼淚，思念她不幸的兒子；一邊在咒罵著沈夏的母親。

    沈夏的母親知道婆婆不會善待自己，挺著大肚子，到處找事情做，只為儘量存下一些錢，供坐月子時期的開銷。

    村中人很同情她，主動給她提供輕鬆的事情，並給他豐厚的佣金。

    沈夏的母親攢下了一筆錢。

    到了生孩子的那天，沈夏的母親想去村中的衛生所，卻被沈夏的奶奶攔住了。

    奶奶說：“女人生孩子，就像母雞生蛋，大牛生小牛一樣，有什麼大不了的。去衛生所幹什麼？那是騙錢的地方，找個接生婆在家裏生就好了。”

    奶奶一邊說著這種話，一邊走到外面，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女兒呀，現在城裏人都流行找醫生接生。再過一段時日，你要生了，就提前去衛生所住著。錢不夠，媽給你。”

    沈夏的母親不敢忤逆婆婆，便留在家裏生產。

    結果難產大出血，沈夏一落地，她的母親就去世了。

    婆婆卻一點不吃驚，她先是不慌不忙地找到沈夏母親的存摺，收在自己的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