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態度皆與狐狸姥姥沒有什麼差別。

    蘇遊月暗暗吐出一口氣，取出來青花瓷瓶，說道：“姥姥，上次您要求的東西，我給您取來了。”

    狐狸姥姥臉上閃過驚喜，激動得臉上飛起兩片紅暈，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有救了有救了，狐族終於……”

    蘇遊月也跟著心情澎湃起來。

    兩人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體己話，忽然提到嚴安道。

    姥姥問蘇遊月：“這趟出來這麼久，打算住幾天回去？”

    蘇遊月猶猶豫豫說：“沒想好。他對我不賴，但是心裏有個坎過不去……”

    蘇遊月的眼睛裏泛起淚光，晶瑩閃爍，聲音也斷斷續續起來：“大姐她……她的死……總歸與他們天神有關……嚴安道也是天神……”

    姥姥嘆一口氣，說道：“待在他身邊，對你沒壞處。你先天不足，後天如果沒有輔助，只怕難以在世間存活……”

    兩人沉默一會兒，姥姥又問道：“你可是對他動了感情？”

    蘇遊月低頭不語。

    姥姥見這光景，心中已經明白大半，寬解道：“我也看出來了，你對他千般萬般不滿意，歸根到底，是因為你動了真情。遊月啊遊月，嚴安道是愛你的，不然也不會任由你先取承天柱、再放任你拿他的眼淚精血，你也知道，天神是三界之中最小心眼、最記仇的。”

    蘇遊月鼻觀眼眼觀心地坐在一邊不說話。

    狐狸姥姥見蘇遊月坐著不動，也不知她有沒有聽進去，又見她沒有牴觸的情緒，於是又循循善誘道：“你是狐狸精，不是凡人女子。這便是你的優勢。凡人女子才時不時動真心，我們狐狸精，是沒有真心的，更遑論真情。只要你不動心、不動情，與他交往時，做到不主動、不拒絕、不多心、不多嘴，就夠了。天神雖然缺點很多，但是他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念舊，只要你沒有犯錯，哪怕日後他對你感情淡了，也不會苛待你……”

    蘇遊月聽得心猿意馬，尋思也許該離開了。接下來姥姥顯然要與薩群主明爭暗鬥，自己一無是處，留在這裏只會增加大家的負擔，還是回去吧。

    蘇遊月留下來與姐妹們吃了個午飯，喝了幾口骨頭湯，見到姐妹們誇自己的衣服首飾好看，於是把它們取下，給姐們們平分了，這才捏訣離開。

    一回來就見到了嚴安道。

    嚴安道左擁右抱，一手摟著一個戲子。

    蘇遊月下意識地撲上去要打，腦袋裏回想起姥姥交代的話：“我們狐狸精，從來不動真心。”

    於是蘇遊月硬生生收住自己的動作，擠出一個自認為大方得體的微笑，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拼出了一句話：“這麼忙？要不要給你燉一點滋補的？”

    嚴安道的眉宇之間閃過一絲不耐，裝作聽不懂蘇遊月的諷刺，說道：“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蘇遊月輸人不輸陣，逼自己笑得燦若春花，轉身的片刻，臉上晴轉陰，且有下雨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