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面子功夫
“母后不讓兒子先進去嗎?”李白瞧著青鸞,笑眯眯的道。
“啊……是本宮這當母親的疏忽了。”青鸞這才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順便訓斥了旁邊的侍衛侍女一通:“你看你們這群沒眼力見兒的,不知曉太子殿下回來一趟不容易嗎!還不趕著緊兒的迎進來,一個個是屬木頭樁子的嗎?!”
不是您說,若是太子殿下回來,堅決不放行的嗎……
侍衛們的心中委屈得很,卻又不敢這般的說。
“太白本宮已然幫著你訓斥了這些子奴才了,你就莫生氣了。”
這青鸞潑髒水的能力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強。
李白心中暗暗冷笑,但面上仍是要做出母慈子孝的虛偽模樣:“那便就多謝母后了。”
素衣在後方一直瞧著這個女人演戲,拙劣至極。
素衣不屑的暗暗在心中鄙視了一番,而後便就隨著李白進了去。
“母后,父君現在何處?”李白一進了門,便就對著青鸞出口詢問道。
“你父君在荇悟宮,已然待了些許日子了。”青鸞明面兒上是這般的說,實則是想告知李白:你瞧,你父親生病都是在我這裏養,可見他有多信任我。
李白聽了這話,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後對著青鸞道:“那就勞煩母后,帶着兒子去瞧瞧了。”
“瞧自然是要瞧的。”青鸞假惺惺的笑著。
她一點子都不想讓李白去瞧青丘帝君。
因為這李白的生母,是那個女人。那個在青丘帝君心中存在了千餘年的女人。
李白不管青鸞現在心中想的是什麼,他只想快一些的瞧到自己的父君。
“那便有勞母后帶路了。”
青丘帝后將李白帶進大殿之時,青丘帝君正幻化了原型軟趴趴的趴在床上。
似乎是再也沒有勉強維持住人形的精力了。
殿門一被開啟,一股陰沉的死氣撲面而來。
“父君……”雖說心中想過千百遍,青丘帝君久病之後的狼狽樣兒,可是怎麼想是一回事,當真真切切的見到了,心中的那股子滋味又是一回事。
青丘帝君是一隻黑色皮毛的九尾狐,只是他確實老了,身上的黑色皮毛之中,零零星星的摻雜了白色。
明明深處高位,但是卻阻攔不住自己的衰老,這種事情,定然是極其可悲的吧。
青丘帝君聽得李白在喚自己,原本是不太信,正在凡間跟隨聖醫仙君的兒子怎會突然回來?
可是他還是抬了眼,並且瞧到了李白。
“父君……”在李白的印象之中,他的父君想來都是極其的威武風光,是那般的高大。
怎會是這等病怏怏只會軟趴趴的趴在床上的病狐狸?!
見到李白的青丘帝君忽而的睜大了眼睛,彷彿極是激動。
“吾兒太白。”病怏怏的黑狐狸口出人言,是個極其雄厚的聲音,但是細細的聽,能察覺到些許的蒼老:“你且過來。”
李白聽得父君喚自己過去,立馬就乖乖聽話的向青丘帝君走去。
旁邊的青鸞也想跟著過去,卻被青丘帝君給呵止了:“你站住。”
這,便就是說他要同著李白說父子之間的悄悄話了。
這,便就是明著面兒的膈應她了。
青鸞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丈夫這般的膈應,但自己的這個丈夫位高權重,自己又反駁不得,只能軟軟的垂下了頭,應了一聲是,而後出了門。
見青鸞出去了,青丘帝君這才又道:“吾兒太白,過來。”
李白到青丘帝君面前的時候,眼眶已是紅了:“父君……”
“好孩子……這幾年,虧待你了。”青丘帝君呼吸的聲音很重,似乎是有著一口老痰,咳不出,咽不下。
“沒有的事……”李白垂下頭,飛快的擦了一下即將快要溢位的淚水。
“你母親若是還在,瞧見你這般的大了,定然是極其的高興的。
.青丘帝君口中的母親,定然不會是青鸞。
不是青鸞,那就是白澤了。
青丘帝君眼中有霧,瞧起來渾沌不已。
“吾此生,最為對不住的人,就是你的母親。”
那年青丘出了叛亂之事,內鬼帶著妖魔攻打上了青丘,千鈞一髮之際,老帝君爲了保住當時的太子,也就是李白的親生父親青丘帝君,特意尋了一個歲數身段年齡相仿的替身,代替青丘帝君在青丘鎮場,而尚且年幼的青丘帝君,就被一眾的下人帶離了青丘山。
可是好死不死的,那些妖魔識破了老帝君的計謀。
他們屠光了那時的青丘山,但並未包括當時受了重創的老帝君。老帝君帶著一家老小不知躲到了何處,不見了蹤影。
但妖魔們還是覺得自己有所成就,因為他們誅殺了青丘的太子殿下。
此番上青丘,倒是也不虧。
可是那名內鬼識出了這個假太子,當即就給妖魔報通道:“這個青丘太子,是假的,真的怕是還沒有跑遠。”
妖魔聽了內鬼的話,追上了正在逃亡的隊伍。
當時情況危急,信雀裡的頭兒強行幻化了半人半鳥的形態,在身中一箭的情況下愣是帶著那時的青丘帝君奔逃了幾千裡的路,愣是帶著他逃到了聖靈山。
那時的聖靈山要比青丘美的多,花草樹木,鶯鳥魚蟲。
這聖靈山上居住著白澤一族,白澤一族向來是以心善為名,助人為樂。
信雀料想著將太子殿下放置此處,倒是也沒有什麼危險了,這才撐著最後一口氣,飛到了聖靈山的宮門口,用自己因為戰鬥而被削去了一半的鳥喙,啄響了聖靈山的大門。
青丘帝君一直都記得,自己茫然的坐在地上,瞧著信雀屍體的那種無助之感。
這時,門吱呀的一聲輕響,門內探出了一個小腦袋:“你們是何人?”
青丘帝君瞧見了人,這才委委屈屈的哭了出來:“本宮是青丘太子……”
那小腦袋這才整個的走了出來,一襲青衣,是個十分清秀的小姑娘。
小姑娘瞧著他,不屑的皺了皺鼻子:“我纔不信呢,你瞧瞧你這落魄樣兒,哪像個太子?”
青丘帝君並未作他語,只是一味的哭。
“它是不是死了?”小姑娘用腳踢了踢開始緩緩變僵的信雀,疑惑的道。
“嗯……”
小姑娘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我帶著你去見白澤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