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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那位之子

    李白隨著扁鵲一路到了聖靈山。

    聖靈山倒著實是個奇怪的地方,明明四周的凡間景色是如春般的宜人,唯獨這聖靈山,四季如冬,寒風枯雪,十分寒冷。

    而四面八方都設了結界,凡人瞧不著,神仙進不去。

    扁鵲倒瞧起來是極為習慣了的,進了這聖靈山結界後並無瞧出不妥之處。

    李白可就慘了,他自小在青丘山上長大,而青丘山上常年四季如春,哪受過這等的寒風冷雨?

    於是李白剛進了聖靈山的結界,便被凍的直直的打了個哆嗦。

    這四面來風,八方浸寒,李白乾脆變成了獸身,這身狐狸毛倒是還能御得幾分寒。

    “你做什麼?”扁鵲在前方等了好久,也沒見李白跟上他的步子,不禁有些奇怪,回頭一瞧,這隻青丘九尾狐的太子竟是怕冷到變回了獸身。

    扁鵲有些無語,他自己倒是未曾感覺到有半分寒冷,許是李白從未來過這聖靈山,所以纔不太習慣吧。

    “師父……太冷了……”李白即使有了這身狐狸的皮毛,仍是覺得風從四面來,寒涼入骨侵。

    扁鵲有些無奈的將地上的這隻狐狸抱起,而後摸了摸李白的耳朵低低的呵斥了一聲:“沒用的東西。”

    李白也未曾犟上一言半語,他本就是個無用的東西。

    他若是有用,何必在這路上給扁鵲惹了諸多麻煩?

    他若是有用,又怎會在尋找敢信的事上半點用也無?

    瞧著懷中這隻白狐狸因著他的一聲呵斥便耷拉了耳朵,扁鵲只覺得有幾分好笑。

    他呵斥旁人的話從來都是張口便出,哪管旁人會不會入了心。

    偏偏這李白倒是心思細膩得很,竟是什麼話都能聽到心裏去。

    “師父……”李白在扁鵲懷中悶悶出聲又沉默了良久這才問道:“韓信沒死,對吧。”

    “嗯。”扁鵲抱著李白在著漫漫風雪中前行,懷中狐狸的體溫極高,就像是天生的手烙子似的。

    “您沒騙我吧?”李白探出了腦袋,盯著扁鵲的臉,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扁鵲臉上的神情,唯恐這扁鵲騙了他。

    “為師從不騙人。”扁鵲嘆了口氣,心裏有些不適。

    被妖魔襲擊,跌落洪水之中,即使韓信命大不死,怕是受的傷也不會輕……

    若是韓信命沒那麼硬……那水流湍急,漩渦極深,韓信除了這身子會被打了個稀巴爛,這靈識魂魄怕是也會受到損傷。

    當然,這些他不會同李白講。

    在他的心目中,韓信與李白就是玩伴的關係,李白現在如此傷心,怕應只是不習慣韓信不在罷了吧。

    “那就好……”李白又把腦袋縮了回去,嘴裏嘀咕著些什麼東西。

    “師父……”李白又開了口道:“等我修煉紮實了,我能否去凡間尋韓信……?”

    扁鵲怔了一怔,眯著眼笑了:“等你修煉紮實了自然是可以的。”

    李白聽見扁鵲答應了,這才安心的下來。

    “不過……”扁鵲拖著長腔,將李白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怎麼了……?”

    “別說修煉紮實,你現在連我懷中都不敢出,怕是連這聖靈山的氣候都適應不了,你拿什麼來修煉?”扁鵲有些嫌棄道。

    這白澤一族的禦寒能力是天生的強,李白是姐姐所生的孩子,就算有一半的九尾狐血統,又怎會連聖靈山這點寒都御不了?

    莫非是出母胎之時,身子傷的實在太狠?

    一想起姐姐因何而難產,扁鵲就覺得恨的牙根有點癢癢。

    “我……我……”李白聽了扁鵲的話,一瞬間便有些慫了。

    扁鵲只覺懷中那個溫暖的手烙子忽而蹦了出去。

    李白的獸身,許是因為皮毛太厚,瞧起來是愈發的圓滾。

    “師父!我這便下來給您看!”李白彷彿是被扁鵲方纔的話傷到了,他心中念着韓信,又被師父如此刺激奚落,他心中定是不適的。

    扁鵲俯下身子,瞧著地上那隻圓滾滾的狐狸,不禁啞然失笑。

    那圓滾滾的狐狸瞪著圓圓的眼睛,瞧起來有幾絲奶兇的意味。

    “那你便好好習慣著吧。”扁鵲笑眯眯的道:“等你習慣了這聖靈山的氣候,為師便教你修煉心法。”

    “心法?”李白偏了偏腦袋,不懂扁鵲說得是什麼。

    “萬物皆有法,修煉入門走心,自然也有法。”扁鵲一臉正經的神情,把李白哄的是一愣一楞的。

    “所以你要乖乖聽為師的話,待你學成,便可出師,天地寬闊任你遊。”

    李白只覺得四隻足都被凍僵了,說話聲音也有些哆嗦。

    扁鵲瞧著李白半天不出聲,這才察覺了不對,蹲下身戳了戳,這才發現李白身子都快被凍僵了。

    扁鵲這纔有些焦急,急忙把李白抱在了懷裏,而後對著那漫漫飛雪喚了一聲:“雪女在否?”

    驀然之間,那些風雪就像是有了靈識一般的停了下來,那茫茫的白色緩緩凝集,最終化作了一位身姿窈窕,風華綽約,但全身都是白色的女子。

    這女子穿著一身的白衣,拖地的長裙,香肩半露,一瞧就是個絕色般的女子,面板淺白,五官秀麗,只是那頭髮白的透了,就像是方纔的那漫漫風雪般,冰冷,卻又透徹。

    那女子渾身上下,怕是也就唇是紅的了罷。

    “喲,仙君回來了。”那女子雖說五官瞧上去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但是一瞧見了扁鵲,整個人就像是有了絲兒活氣般,興奮了起來。

    “嗯。”扁鵲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後提醒雪女道:“你應該喊師父。”

    雪女嫣然一笑,隨即道:“我可沒承認您是我的師父……您懷裏抱著什麼呢?”

    見雪女瞧見了懷中的李白,扁鵲這才如實道:“這是青丘的那位……”

    “這是……”雪女小心翼翼的走近了瞧,看見李白那通體白色的皮毛,那淺淺的呼吸聲,這才反應了過來:“白澤大人的孩子?”

    扁鵲低頭瞧了瞧懷中的李白尚在安睡,這才點頭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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