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嚴父慈母
也罷……姜鉉驀然起身,而後彎下了腰,將艾琳抱到了婚床之上。
細細的給她脫了鞋子和外袍,蓋上了被子,姜鉉便看著艾琳的睡顏,覺得心下一片澀然。
本以為能將艾琳想方設法的娶回家,這感情自然是可以滿滿培養。
但現下瞧來,似乎不易。
他身為富饒之國精絕的大皇子,這一生碰的釘子全在艾琳身上了。
可不管他坐什麼說什麼,現如今的艾琳心心念念甚至喝醉酒呢喃的人都是蘇烈。
這讓他如何能受得了。
體中上一秒如落冰窟顫抖不止,下一秒如進火爐怒火難平,姜鉉的手在艾琳的臉上虛虛的不止起落了幾次,就是沒有勇氣撫摸上去。
“艾琳……”姜鉉低嘆了一聲,隨後便熄了燭火,一夜無眠。
艾琳醒來之時只覺得頭痛不止,她身為女子自然是飲酒不多,更何況昨晚姜鉉斟了滿滿的一杯,不勝酒力的艾琳自然是會醉的。
……
不對!
昨晚!
昨晚似乎是她與姜鉉的洞房花燭!
艾琳猛的坐了起來,打量這房內的擺設。
窗櫺門框之上皆是貼了紅紅的喜字,那房梁之上都纏著紅色的綢帶,蜿蜒而下,綁成了一朵花兒,床簾,帳縵,無一不是大紅之色,瞧來甚是喜慶。
艾琳將被子掀了開來,發覺自己的衣服除卻了外袍,都極為整齊的穿在自己身上。
而昨天的新郎,自己的夫君,精絕的大皇子姜鉉,此刻卻是不止去了何處,不見了人影。
艾琳心中泛起了嘀咕,這邊她剛起了,外面的侍女便是聽見了聲響,魚貫而入,準備伺候艾琳洗漱穿衣。
雖說這精絕可汗和姜鉉的母后都去世了,可是參拜禮是照樣不能少。
仍是昨日的那個嬤嬤,嬤嬤上前對著艾琳行禮道:“皇子妃,接下來,是老奴帶著您前去王室祠堂,您跟著老奴。”
艾琳點頭:“有勞嬤嬤。”
姜鉉看起來等了很久,他今日穿了便衣,感覺有些頹廢,不似昨日意氣風發。
“大爺。”艾琳上前給這姜鉉行了個淺禮,姜鉉下意識的便將她扶起,而後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妻子道:“不必多禮。”
這今日雖說是參拜可汗和王后,可是這禮儀繁瑣,這一套順下來,也是半日過去了。
艾琳和姜鉉並排往回走。
“大爺……”艾琳猶猶豫豫的問出口:“昨晚……?”
姜鉉似乎是對昨晚之事有些膈應,不願再提:“昨晚你喝的爛醉,本皇子便沒有碰你,用小刀割了手指滴於白帕上,給了嬤嬤,這才交差。”
艾琳有些子驚訝,但她也能察覺出來,眼前的這個人可能是真的敬重自己,艾琳嘴一閉,便不再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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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李白喚著扁鵲衝進了扁鵲的院子。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扁鵲正在寫藥方,旁邊的莊周給他研墨,見著李白來了也停止了動作。
李白的身上還帶著幾絲清晨的霧氣,少年笑的極是爽朗,叫人看了十分喜愛。
“師父你看!我在那花園裏人工湖中抓的魚!”李白咧出一口白牙,獻寶似的舉到了扁鵲面前。
扁鵲則是有些子嫌棄的偏開頭,皺眉道:“你切莫上前了,別讓這魚身上的水,滴溼了本仙君剛寫的藥方。”
李白向來知曉扁鵲是愛潔如命,不管什麼東西都要講個乾乾淨淨,現下也只是撇了撇嘴,手上老老實實的將那魚收了回來。
莊周見這師徒二人氣氛著實好笑,不禁捂著嘴輕笑了一聲。
“師母!您看!魚!”李白這才發覺旁邊站了個脾氣自打跟了扁鵲便愈發溫柔的莊周,又將那魚往莊周前面一送。
莊周倒是沒顯示出嫌棄的模樣,反而笑眯眯的仔細打量了那魚一番,只見這魚通體鮮紅,瞧來卻是不像是野魚,反而像是……
“這魚是人工湖裏抓的?”莊周想起了李白方纔的話,李白聽得莊周問了,趕忙點頭道:“對,就那邊的湖!”
“這莫不是專門養來觀賞專用的……”莊周摸著下巴思考到,這相處時日久了,連有的小動作都和扁鵲一般無二了。
“啊……那這魚好不好吃……”李白聽了莊周的話有些子垂頭喪氣,他抓這魚便是要燒來吃的,若是不好吃……豈不是浪費了他在水中撲騰良久的時日?
“人家養來觀賞的玩意兒你也弄來胡鬧?!”扁鵲冷哼呵斥道:“再是調皮也得有個限度!在青丘山上也是如此放肆無禮嗎!”
這幾句話倒是將李白訓斥的耷拉這腦袋,心虛了幾分。
見扁鵲將李白訓斥的確實是有些子狠了,趕忙勸道:“這太白年幼,有些事情不甚知曉也是情有可原,仙君需得慢慢教他……”
“這都快到娶妻生子的年紀了,還算是年幼嗎!”扁鵲向來嚴厲,教訓徒弟之時從不允許旁人說三道四。
雖然莊周不算是旁人,可這當著徒兒的麵勸他,也是讓他自認為沒了幾分面子。
莊周見著李白手中的魚還尚有幾絲活氣,那魚鰓還一張一合的掙扎,趕忙對李白到:“這魚還活著,趕緊給人家送回去,切莫讓你師父再動氣了……”
李白得了指令,趕忙跑了出去,也不管扁鵲在後氣急敗壞的喊了些什麼,先將這不好吃的魚放回去再說。
“你切莫攔我,我今日定要揍他一頓,讓他好好長長記性,這旁人的東西,也是能隨便碰的?”扁鵲剛起身便被莊周攔了住:“他還小,你不可管的他太嚴……”
這一推二搡之間,莊周便被扁鵲那麼一拽,就拽到了自己的懷裏。
莊周抬頭見著扁鵲那副氣鼓鼓的模樣,驀然笑出了聲。
“你笑個什麼!”扁鵲尚在氣頭,見莊周笑出了聲,不禁有些不解。
莊周笑的眼角泛了淚:“仙君,你瞧瞧,我們像不像那凡間爲了孩子吵架的夫妻?”
這麼一說……一個嚴父,一個慈母,還真有那麼幾分相像。
扁鵲這臉一下子便紅了,手上還是溫柔的攬著莊周,嘴上卻是呵斥:“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