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別看,太髒
陸平生點點頭:“她死後就恢復了正常,就像是一些天生失明失聰的人,死後就都會恢復正常的。”
我點點頭表示明瞭,沒想到陸平生懂得這麼多。後邊陸平生耐著性子問了管瀟一句:“那你怎麼樣才肯上路往生,趕緊離開這裏吧。”聞之管瀟看了我們一眼,不知道為何,她的眼神一下就變得兇狠了,而她臉上的那些蛆蟲還在爬著,一點都不老實,她很生氣的摸了一把臉上的蛆蟲。
然後她嘴裏咬碎了蛆蟲,惡狠狠地對我們道:“幫我,幫我殺了我的孩子!”說完,她又猛地一下用力,狠狠地錘了一下肚子,肚子裏邊的東西似乎一下就被她給驚醒了,脾氣比管瀟還要暴躁。
我們站在一邊看著她的肚子一點一點的脹大,就跟吹氣球似的;這種脹大的情況持續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停下來的感覺,我在旁邊看的是驚心動魄,生怕她等下肚皮就爆了,一些稀里嘩啦的東西就冒了出來。
而管瀟的肚子一邊變大,她一邊用力錘著,誓死要跟肚子裏邊的東西對着幹。忽然!一聲悶響,陸平生趕緊護住我,用自己的背擋住了管瀟,將我緊緊地護在懷中,我躲在他懷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想探出腦袋,陸平生卻用手遮住了我的眉眼對我道:“別看,太髒了。”
我聽了他的,繼續躲在他懷中問了一句:“怎麼了,是什麼東西出來了嗎?”
“嗯。”陸平生點點頭:“是她的孩子被她強行打了出來。”強行打了出來?!管瀟像是這麼殘忍的人嗎,她剛剛不還在哀求我們要幫助她救救這個孩子嗎,怎麼又會將自己的孩子強行打出來呢。
我著實是好奇,拉著他覆在我眉眼上的手偷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真的是嚇了一跳,只見管瀟腳下正坐著一個黑乎乎的肉坨,而那肉坨還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咕嚕咕嚕的打轉;不過那肉坨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那雙眼睛最像人了,其餘的地方活生生像是個怪物。
我粗略的數了數,他好像是有六隻手……還有三隻腳,他那六隻頑皮的手還在玩弄著連線母體的臍帶,玩的還不亦樂乎;而我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剛剛管瀟說他是個近親怪物了,因為他真的長得一點都不像人。
而這也是管淮造下的孽障。
後面陸平生跟我說,這個孽障要不是除掉的話,管瀟一輩子都只能夠在外邊流浪著,還要拖著這個近親怪物,過的比周堯生還要苦,誰要世界這麼大,非得在近親身上犯下錯誤呢,這就是最狠毒的懲罰,要殺了他,才能夠往生!
看了一會兒,陸平生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招招手示意管瀟道:“扯斷臍帶,把他交給我,明天,你就往生去吧,別再留在這裏了。”說完,管瀟就二話不說的扯斷了臍帶,那個怪物頓時愣住了,兩隻光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管瀟,似乎是很害怕管瀟會丟棄他似的。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看的我都心碎了。但是管瀟還是將他交給了陸平生,他頓時怒了,張牙舞爪的想要打我們,陸平生趕緊用臍帶拴住了他的腦袋跟個寵物似的拖拉在一邊,然後他迅速對我道:“天色不早了,你趕緊休息,明天起來之後去三樓,將三樓所有的門都鎖死,然後下來,到了傍晚千萬別上去了,知道嗎?”
我點點頭,卻意識到他似乎是在跟我告別,便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衣袖,他也意識到了,然後騰出另一隻手摸了摸我的腦袋輕聲道:“乖,去睡吧,一覺醒來就好了。”
話音剛落,我的手失落的垂了下來。
陸平生已經消失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究竟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他也還沒告訴我呢。
我掙扎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旁邊的管淮在一直喊著我:“周唱晚,周唱晚?”他見我睜眼之後跟傻了似的,便對著身後的跟班小弟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怎麼看人的?”
跟班小弟一臉害怕,哆哆嗦嗦的解釋:“我見小嫂子在睡覺,沒什麼異常啊……總不能老進她房間看看吧……”說完,管淮就開始對跟班小弟拳打腳踢,我趕緊身後抓住他的手輕聲道:“別發脾氣了,我只是睡著了。”
管淮止住了脾氣,立即抓著我的手輕聲細語的詢問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感覺到他手上傳來的溫度,不禁是毛骨悚然,我現在……竟然是那麼想念那雙溫厚的手,他覆上我雙眼時,那細緻的溫柔,和溫涼的氣息。
第二天我就照著陸平生說的,將三樓的門都給鎖死了,而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管瀟了,也沒有見過陸平生。我的傷勢也漸漸地好了,管淮開始問我想去哪裏,他倒是說的直接了當,說我若是願意跟著他,就讓我跟著他。
但是,他告訴我,我休想要禁錮住他。
他願意給我錢,給我車,給我權利,給我房子,總之,女人想要的一切,他都會給我,只是,他不給我他的心,準確來說,他可能就沒有心。
我還是高估了我自己,原來我在這裏只是用一刀換了他的金錢,他在我的身上還是什麼都沒下注,也沒有對我放下防備之心,我還是得一步一步來。於是我便同意了他所說的,要了他在外邊的一家酒吧鋪子,在那邊開始自己混日子。
管淮是個有錢的人,也是個隨性的人,沒了我在他身邊,他反而是更自在的,我要了他的酒吧鋪子,他就好像是償還了我似的,也不會記掛著經常見面。但是我該怎麼又靠近他呢。
正當我憂愁的時候,我忽然是聽說管淮要過生日了,還是和王子淵和葉焚山他們過,聽說管淮還硬拉了陶千澤過來,估計又想著折騰他了吧。於是我就自告奮勇,去找了管淮,說是要幫他一起過生日。
跟管淮說的時候,他正好是在打電話,那邊的王子淵聽見之後不禁打趣道:“他們都說你金屋藏嬌,養了個小美人,這回該拉出來玩玩,讓我們看看究竟長什麼樣子了吧。”
管淮笑:“你說你,看了又不能摸,就算再國色天香,你這不也是給自己找堵嗎?”
看吧,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在一起,除了聊女人,還會聊什麼?
那頭王子淵似乎和葉焚山在一起,葉焚山聽見之後也笑了起來:“怎麼,看樣子這個女人是國色天香啊,讓你這麼藏著掖著不肯帶出來。”
我沒有見過葉焚山和王子淵,但是這一次聽見他們兩個的聲音,葉焚山的聲音還是很讓我記憶深刻的,我也總算是理解了,那個富婆為什麼願意擲千金來換他一笑;因為我光聽葉焚山的聲音,就感覺很魅惑,嗓音磁性勾人,感覺耳朵都要懷孕了。
這邊的管淮不搭理他們了,匆匆打趣了一下他們,並且告訴他們,過生日的那天我會去,便掛了電話。而這時候,管淮一隻手開始不老實的在我身上游走開來,我感覺不妙,剛想躲,他卻緊緊地扣住我的手腕笑看我。
我有點慌,趕緊問他:“你想做什麼。”
管淮笑:“我一個男人能對你做什麼?”說著,他的手又不老實了,我趕緊將他推開,然後故意冷冷地道:“你給我錢,給我任何東西,但是就是不給我人,不給我心,那我又為何要痴心對你。”
聞之管淮笑了,似乎在笑話我在吃醋似的,磨磨唧唧了半天我纔將他給打發走了。
漸漸地,盛夏已來臨,窗外的夏蟬叫個不停,著實是讓人心煩,不過,最近酒吧裏邊的生意倒是好了不少,每天晚上都爆滿;我偷偷的回去了一趟,見了一下許久未見的陸平生和鑽石。
剛到陸平生辦公室的時候,他似乎是在工作,我看見裏邊房間的門是緊關著的,只留了鑽石在茶几上自顧自的玩耍;我輕輕地走了過去,坐在蒲團上問了問鑽石:“是有病人過來看病了嗎?”
聞之鑽石瞅了我一眼,對我愛理不理的,然後它慢悠悠地吐著蛇信子,朝著裏邊的房間門敲了敲,隨之陸平生出來了。他見我來了,走過來點著了小燒壺,一邊坐下一邊問我:“要來怎麼不說一句。”
我搖搖頭笑道:“這不是想來一個突襲嗎。”我看了看他身後的房間問道:“是有病人在裏邊嗎?”
陸平生點點頭:“有個精神分裂的病人,剛剛給他催眠了,在裏邊休息休息。”說著,他就為我沏了一杯茶,開始詢問我正事兒。我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就對他道:“今天是管淮的生日,我之前跟他說了,要在酒吧為他慶生,王子淵和葉焚山也會去,我想借這次機會,嚇一下他們。”
“今天?”陸平生輕輕地皺了下眉,似乎是有些不便的樣子,但是他還是先問了我:“那你是怎麼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