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啊，就像我，我當初當敬茶，也是因為爸媽逼我的。”

    “因為我爸媽他們都是工務員，也想要我當一個工務員，當初，我其實根本就不想當什麼敬茶，也是抱著玩玩的心態進來的。”

    “但是現在我成熟了，成長了，也懂的了很多，我才明白，有很多東西，並不是因為上班和工作，才能……”

    “領導我們去做的，其實更多的時候，是正義使然！其實世界沒有那麼的不公正，也沒有那麼多的不公平……”

    兩名景員已經克服了自己胸膛裡面的弱小和膽怯，他們面對著他們無法擊敗的敵人，甚至是無法接近的敵人。還是毅然決然的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只因他們的心中那份正義，正在被那邪惡之人，所貶低的一文不值。

    但是他們又怎會懂得程龍的心中，那份也曾經美好的正義感……

    連我都不會懂得……

    只不過，現在變得格外的扭曲，而且變成了很純正的黑，由當初的白變成現在的黑，摻雜任何顏色，沿著色素進去，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混在一起，便也無邊無際了。

    “……”

    那番話聽起來格外的刺耳，程龍原先還有些許的考量，他的表情在沒有面板的遮掩下，大概可以看得出來，此刻的表情，應該是皺起眉頭的……

    雖然說他現在沒有眉毛，也沒有能夠稱之為眉目的部位，不過他臉上的肌肉都聚在了一起。

    那猙獰的表情，就像是在思考那兩名景員的那番話一樣……

    不對，他的表情，不是在思考了，早就已經變了！並不是在思考了！他在憤怒，極度的憤怒！

    小師妹也似乎感受到了這一點，只因現在這個地方的氣溫正在逐漸的升高，高到無法忽視的地步！

    明明那個破洞的太平間裡面，有著源源不斷的涼氣涌現出來，而且是地表下負三層的地方……

    但是，卻依然感覺十分的熱，而且那種熱，好像來自於某個人的狂躁，每個人的額頭上，已經不知不覺流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將襯衫的衣角給浸溼。

    “快跑啊！”

    一瞬間，就在那一瞬間，小師妹一個人反應過來了，似乎她也感覺到了程龍其實早就沒有在思考什麼了，而是在漸漸的開始狂躁起來……

    彷彿下一秒程龍的那種怒氣，足以讓這個醫院的上上下下都給夷為平地！

    這個危急關頭，小師妹在慌忙之下立刻轉過頭，對著剛纔那兩名進行正義發言的景員，大聲喊著。

    “啊……不，我不會跑的！我不會丟下一位女士在這裏的！”

    就在這一刻，那名景員有了一刻的猶豫，好像就剛纔那些話，完全啟用了他一個敬茶，對於自己的職業操守，還有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一個男人的責任……

    他心中的那份正義感，佔據了他的全身，職業道德和本身的勇氣，並不能驅使他逃離。

    他意志堅定的上前一步，一把拉過想要想後跑的小師妹，對著一旁的同伴正義凜然的說道：“這位女士就交給你保護了，你快點帶她離開，這裏就交給……”

    這個正義感爆棚，長得十分清秀的敬茶，他連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是一道火光竄入。

    彷彿在這一刻開始，所有事物都變成了白色，紅色，那種顏色的強光，不斷的衝刺在場每一個人的雙眼。

    小師妹被嚇得尖叫起來，閉上了眼，她身旁那名警員也亦如此。

    唯一一個還在張著嘴巴，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警員，被那強光刺穿了身體，從胸膛開始……

    被注入了一大股強大的力量，導致他的雙眼在冒光，他的嘴巴在冒光，如果說別人是全身七竅流血而死，那麼他這個就是全身有孔的地方都在冒著那種白光。

    他說不出話，卻能夠噴出強光……

    看起來非常的恐怖，就像是那種東西是被強行灌入他身體的，身體裡面的所有器官都承受不住，所以纔會爆開的一樣……

    他的雙目，他的鼻孔，他的嘴巴，他的耳朵，七個孔，在因為胸膛被注入那強光之後，正在發出光芒！

    很璀璨，很奪目，但卻很快……只有短短一瞬的時間，那景員便消失不見了。

    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剛纔他充滿正義的話語還停留在這個房間之中，彷彿那最後的一個字還沒有消退……

    所有的人都還在為他的勇敢而感到敬畏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身上的一個零件一個器官都不見了……

    正在撞擊著天花板，不過隨著他的死去而變得無影無蹤，一切又歸於了平靜。

    “……”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愣是感覺到我被顛覆了人生觀，怎麼一開始這麼正義凜然的一個人，到底是由於什麼樣的原因，導致他變成了這樣的魔鬼！

    真的難以想象……

    而放眼望去，小師妹還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面前那空靈的一切，三個人的同伴，在那一刻之後，變成了兩個人。

    那個剛纔說要保護自己的警員，已經消失無蹤，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留下，殘留在這空氣中的只有剛纔還在正義凜然的一席話……只有那還在空氣中飄蕩著的滴滴點點，發著微弱紅光的星點。

    “唔啊！呀啊啊！”

    突然，一陣深沉低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像是一個人看到了自己自身不可承受的壓力，導致神經都有些崩潰而發出慘叫一樣……

    小師妹順著聲音回頭，驚呆了，身後的一個警員已經發狂了，親眼目睹同伴的犧牲，而且是這種不可思議的消失。

    全部都變成一堆星星點點的灰燼，沒有留下任何值得紀念和懷念，哪怕是一條頭髮，都沒有留下。

    這憑這些，就足夠讓他發瘋了。

    “哈哈哈哈！”

    “我就說，這是人類的人性！！”

    程龍則是笑的很開心，像是一個怪物一樣，只把殺戮當做享受的過程，只把殺人當做一種遊戲……

    他興奮的情緒不斷的衝擊著他的大腦，他不由自主的爆發出一陣刺耳無比的瘋狂尖笑，所有他所製造的一切，都只是爲了這一刻仰天長笑。

    這個笑聲，他不知道的是：這其實是很多人心裏的一根發毛的刺，也是極為恐怖的，彷彿下一個死的就會是自己，而且根本就沒有逃脫的機會。

    真的，一點都沒有……

    “哈哈哈……喲喲，你，你看看，你們人類多渺小，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有多正義多正義，結果卻還是一樣，那麼的弱……”

    “那麼的不堪一擊，你們還有什麼正義可言，面對我這種強大的敵人，你們跟我談什麼正義！！！”

    “或者，是不是應該說，正義是那麼的脆弱啊？哈哈哈！那麼的不堪一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癲笑，瘋笑，狂笑……對於現在程龍來說，已經談不上多稀罕了。

    他以前所認為的正義，在這一刻全部都已經煙消雲散，在這一刻已經化爲了星星點點……

    隨著一陣風就會消失不見，哪怕是他最後作為正義的吶喊，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毫無意義。

    “咻！——”

    在程龍大笑，景員大叫的同時，程龍右手一揮，那火蛇便又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那接近癲狂的景員衝了過去。

    在空氣中彷彿已經形成了一道，能夠撕裂空間的戾氣，在那一瞬間，景員的脖子處便多出了一個洞，就像是在變魔術一樣。

    “咻咻咻”……

    又是三聲飛快有力的聲音，之後胸膛，脖子，嘴巴，眼睛，和腦瓜，都不約而同的產生了數個筆尖那般大笑的小孔。

    沒有血，和上一個有所不同，上一個是全身都在冒著白色的光，而這一個，卻是隻有不斷往上冒升著的白煙……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感到陶醉，那景員此刻就像是藝術品一樣，因為只有藝術品，才能將自己本身變得如此不堪入目。

    此刻的程龍，彷彿已經把殺人變成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因為有人死了會有一丁點的感觸，程龍沒有，一點點都沒有！

    再一次死去，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話，那所謂的正義，結果還是在無聲之中被扼斷。而旁人也不過是眼睜睜的看著，對於他來說，這算不上是一種解脫。

    小師妹眼神有些驚慌，因為此刻所有的景員都離她比較遠，離她比較近的三個都已經死了，而且死得灰飛煙滅的那種……

    接下來，我本來以為這些敬茶都不會在說話，會保持沉默，不動彈，這樣程龍就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了。

    程龍這個人性格大家都瞭解，我也清楚，這樣的結果對於我們來說是普通，可是對於他來說，也算不得是百分百的解脫。

    畢竟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還要接受別人的指點。

    沒準還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呢，這也只是單純的想想，要是追究其根源怕是有難度……

    但是這樣殺人不傻眼的惡魔，誰又會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我心裏嘲諷，也不把這個當回事，畢竟我不打算做些什麼。

    程龍看著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