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想吃著菜，聽著君思殤的話，不由的挑了挑眉。

    又是這樣“痴情女子負心漢”的可憐身世。

    顧雲想就納悶兒了，那常蝶在宗醉惜裡待了四年，她的情郎都沒來找過她，難道她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還爲了那樣的男人，在青樓裡等了足足四年，最後等來了噩耗，就開始放縱自己，開始墮落了？

    顧雲想只覺得為常蝶不值！

    “怎麼？同情心開始氾濫了？”君思殤挑眉道。

    顧雲想斜著眼眸，看向君思殤：“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好歹人家也在你這兒待了四年多，你就一點兒都不同情人家？”

    “我同情她有用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君思殤看著顧雲想，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常蝶可以選擇堅強的生活下去，可以選擇不為一個男人，這麼作踐自己，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作為外人，無權干涉。”

    儘管君思殤說的是事實，也很有道理，但顧雲想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漸漸柔軟下來的心。

    雖然她沒有喜歡過誰，也不懂男女之間那種，爲了對方，可以放棄一切的愛情，但是她覺得，人這一輩子，誰還能沒遇到幾個人渣？

    但是有些人的情感脆弱，她需要別人的安慰和開導，這樣她才能慢慢的走出來，而不是由著她自甘墮落。

    君思殤看了顧雲想一眼，他說道：“你如果想拍下常蝶就拍，把你想說的話對她說了，給她些銀兩，放她自由就行了，至於她接下來怎麼走，相信到那時，她自己會有打算。”

    雖然顧雲想這樣氾濫的同情心，君思殤並不是多贊同，但是比起讓顧雲想成為一個冷淡到無心無情的人，他覺得，還是現在的顧雲想更好。

    “嗯。”

    顧雲想應了一聲，開始低頭用膳，但也注意著一樓的動靜。

    常蝶這舞，一直持續了一刻鐘才停下。

    顧雲想也吃飽喝足，直接和君思殤去了露臺，坐在太師椅上，看著一樓。

    橙衣女子再次上臺，說道：“花魁常蝶一曲舞畢，諸位老爺公子都可以叫價了。”

    常蝶站在橙衣女子的身側，此刻，衣袖下隱藏著緊握的雙手，掩飾著她濃濃的不安。

    如果她現在說她後悔了，不說紋娘，就說臺下的那些客人，都不會原諒她！

    可是，她真的不想把自己，交給一個色慾薰心的陌生人啊！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沒辦法拒絕了。

    被情郎拋棄，一怒之下，賭氣拍出了自己的初夜，想要證明，即便是沒有他，還有很多人要她，但是常蝶自己心裏也明白，那些人，看中的，只是她的皮囊而已。

    那個說會一直愛她，愛她這個人的男人，就在今晚，就要娶了別的女人……

    臺下，報價聲此起彼伏，臺上，常蝶沒有表情的站在那裏，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

    “一千金。”

    淡淡的聲音，從樓上輕輕的飄來，卻讓嘈雜的場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