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晚秋的天氣本就冷，女生宿舍門口盡是依依惜別的小情侶們。女生宿舍亮著的燈光和天上燦爛的星河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小樹林裡被言玦抵著的顧凱歌看著言玦身後的星星眨巴幾下眼睛，視線突然被他阻斷。

    顧凱歌的目光又移回身前的人臉上，他一雙劍眉緊緊蹙著，桃花眼裏閃著亮光，薄唇輕輕抿著。

    “你剛纔說什麼？嗯？再說一遍。”

    言玦的聲音輕輕的，聽不出喜怒哀樂，但是顧凱歌看著他的臉就知道，他生氣了。此刻言玦一雙桃花眼正含著濃重的怨氣看著她，臉上也是顯而易見的怒氣。

    “我剛纔說……”顧凱歌害怕地嚥了口口水，“不……”

    言玦的臉驟然放大，顧凱歌抬起雙手捂住嘴巴低聲求饒：“你別咬我！”

    言玦輕輕哼了一聲勾起了嘴角，臉貼了下去靠在她耳旁，誘哄著開口：“乖，把手放下。”

    顧凱歌閉著眼睛搖頭，發現他沒什麼動靜之後她就睜開一隻眼看著他，見他只是雙手撐在她耳側站在她面前看她，她又睜開了另一隻眼。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不是眨巴兩下，那裏麵乾淨得好像可以裝下他們頭頂的星河。

    “為什麼不和好？嗯？說理由。”

    顧凱歌捂著嘴巴看著言玦輕輕舔了一下他的虎牙，思考了一會兒才試探性地看他一眼，小聲開口：“我覺得我們兩個現在這種關係挺好的……”

    “現在這種關係？”言玦低下頭笑了，頭頂因為他的低頭一下子就湊到了顧凱歌眼前，顧凱歌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烏黑的髮絲，軟軟的，好像很好摸的樣子。

    還未等到顧凱歌偷偷伸出手去摸言玦的頭的時候，他就把頭抬了起來，又舔了一下他嘴角的虎牙一臉好笑地看著她。

    “你是說我們現在這種曖-昧不清的關係很好？嗯？”

    “不是……”顧凱歌的聲音很小。

    言玦輕輕抬了下下巴，“大點聲，這裏又沒有別人。”

    “咳！”顧凱歌還捂著自己的嘴巴，清了清嗓子，“我是說現在這樣的朋友關係。我們就保持這樣的朋友關係好不好。”

    言玦確定顧凱歌說的是肯定句不是問句，他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想要扯開她的手，卻發現她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捂著自己的嘴巴動都不動一下。

    “……”

    最終言玦還是放棄了，他咬著牙憤憤地看著顧凱歌，就像是個吃不到糖果跟父母生氣的孩子，“不好！”

    “為什麼啊？！”

    顧凱歌下意識地就提高了音調，被言玦的目光震懾住又低下頭去。

    “你看我跟別的女生走一起會生氣嗎？你看我對別的女生做我剛纔對你做的事會想揍我嗎？你能收到我和別的女人的結婚請帖還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參加婚禮嗎？”言玦停頓了兩秒，無奈地嘆了口氣，聲音也軟了下來，“我不可以。我不可以。立夏。”

    第二次。顧凱歌在心裏默唸一句，這是今天晚上他第二次叫她“立夏”。

    其實顧凱歌很喜歡他叫她“立夏”，可是分手之後他總是“顧凱歌同學”“顧凱歌”的叫，這讓顧凱歌最難過。作為一個聲控，她像痴迷一般喜歡言玦的聲音，尤其是在言玦叫她“立夏”的時候。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叫你立夏嗎？”

    顧凱歌眨巴一下眼睛，搖頭。

    “因為不想其他男人這樣叫你。”言玦的眼睛亮亮的，他嘴角的虎牙隨著他笑容的擴大露了出來，“只有我可以這樣叫你，所以要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