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身邊的日子好像過得異常的快。

    寫到這裏，顧凱歌抬頭看了一眼圖書館的窗外，突然，有一片雪花撞在了窗戶上，瞬間消失。她定睛一看，窗外柳絮般飄落的雪紛至沓來，頃刻間就覆上了灰白色的樹枝，遮蓋住那灰白的底色，只剩純白。

    下雪了。

    顧凱歌想起高中時候，一排一排刻在學校操場上的腳印，一個接一個砸在裹在棉襖外的校服上的雪球，一堆未成一堆又起的雪人，以及教務處主任拿著大喇叭站在操場上大叫著別亂扔垃圾的氣急模樣，她的嘴角一下子就化開來。

    “哈哈哈下雪了！等我這個社團活動結束我們食堂門口見啊！”

    手機突然震動一下，顧凱歌瞄一眼，看著亮著屏的手機上的訊息由一逐漸增加。

    考神附體，加群逢考必過。

    顧凱歌笑了一下，拿起手機看訊息。

    林星年同學正在社團忙著打雜，一心就想著快結束去食堂吃飯。隋茉同學在顧凱歌樓上一層找書，找到了就下來跟顧凱歌坐一起看書。喬橦喜同學因為家裏的狗狗生病了，去外面跟她媽媽打電話了。

    許是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顧凱歌退出宿舍群，點開了微信置頂的那個人的對話方塊，拍了拍窗外的景色發過去，手指在鍵盤上輕按幾下，點選傳送。

    “初雪。”

    等了好一會兒，那頭也沒有反應，顧凱歌算了算時差，猜測他可能在睡覺，就放下了手機繼續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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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還沒有灑下來，整個小鎮一片寧靜。

    破曉間，有鬧鐘響起來。

    言玦睜開眼睛抬手摸到牀頭櫃上的手機關了鬧鐘，看了一眼時間，接著就看見顧凱歌發過來的兩條訊息。他點開看了影片之後，就坐起身拍了拍頭髮，播了電話過去把手機放在耳側，掀開被子光著腳走下床去拉開窗簾。

    天邊有一道橙色的光劃破黑暗噴涌出來，月亮還掛在不遠處，柔和的光芒已經盡數褪去。

    “喂。”

    手機那頭的人聲音輕輕的，言玦聽見她整理書的聲音，接著輕聲說了句“我先出去了”才問他一句：“醒了？”

    “嗯。醒著。”

    日出的暖光照在言玦的臉上，他略低眉，就有陽光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跳躍著，發出點點光芒。那光芒順著他睫毛的弧度滑下來落在他翹起來的嘴角，鑽進他露出來的虎牙裡，不見了。

    “在圖書館嗎？”

    “對，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你知道的，我們這個專業禿頭的人本來就多。”

    她的聲音裡滿是玩笑，言玦輕笑一聲捧下場給她面子，“沒事，反正你嫁的出去。”

    顧凱歌走到圖書館樓下，戴上棉襖的帽子走了出去站在雪地裏。

    “下雪了，你別不打傘就出去。”

    顧凱歌乾笑兩聲，抬手拍了拍落在圍巾上的雪，“怎麼可能？我出門肯定會打傘的！”

    言玦輕輕地嗯了一聲，又聊了幾句之後，他猝不及防地問一句顧凱歌帶傘沒，七秒鐘記憶的顧凱歌下意識就回答一句沒有，手機那頭瞬間就沉默下來。

    “怎麼了？”

    “別站在雪地裏了。”再開口時，他的聲音裡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顧凱歌一下子反應過來，一抬眼就看見不遠處撐著傘走過來的喬橦喜，她朝她揮了揮手快步走過去。

    “我看見我室友了！她帶了傘，我這就去蹭傘！”

    顧凱歌小跑著走到喬橦喜身邊，接著伸出手拍了拍傘背，把傘發出的“秫秫”聲音對著手機話筒收了幾聲，接著把手機放回耳側，“可以了吧？”

    “嗯。”聽得出來言玦的聲音裡是滿意。

    “你快去洗洗準備上課吧！我們要去吃午飯了。”

    “好。”言玦笑了下，眼睛彎成月牙形，手機卻還放在耳朵上。直到亮屏顯示“對方已結束通話，聊天結束”，他才把手機放在桌上走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