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玦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顧凱歌，是在初一那年。

    猶記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夏天，正值即將步入週末兩天假的星期五。

    教室裏的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著，窗外的蟬鳴像是跟電風扇比誰的聲音大，講臺上老師的聲音伴著夏天的炎熱圍繞在學生周圍。

    那個時候的言玦和顧凱歌是同桌。

    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課，男生在操場上打籃球，女生則三五一群各玩各的。

    顧凱歌和葉子從小賣部走出來經過籃球場，趴在球場的網外面看男生們打籃球。

    “嘖嘖嘖，言玦是真帥啊！”葉子感嘆道。

    “哪裏帥了？”顧凱歌很不解。

    “哪裏不帥了？”葉子很驚訝，“你看看他那臉，跟其他人完全不是一個size的！你看看他那腿，看看他那身材，完全就是少女漫畫的模板啊！”

    顧凱歌順著葉子的話去看言玦，雖然他的臉上帶著一點點嬰兒肥，但是跟周圍其他同學站在一起的時候，相比之下居然真的比其他人小很多。再看他的腿，又細又直，顧凱歌忍不住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短腿，嘆氣。還有他那身材，等一下，身材？

    場上的言玦把T恤的下襬撩起來低下頭去擦汗，顧凱歌眼前瞬間闖入一片白花花的肉體，他真的很白，肚子上沒有一絲贅肉。

    等一下！她在看什麼？她居然在對著言玦犯花痴嗎？！

    意識到自己剛纔在幹什麼的顧凱歌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她忙捂著自己的臉跑開了。

    葉子看見她跑走了就奇怪地跟在她身後，“哎！你跑什麼？等等我啊！”

    被言玦白花花的肉體一刺激，顧凱歌就華麗地迎來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大姨媽。

    她回到教室後就一直坐在位置上，等到快上課了，言玦回來了，在她身旁坐下。

    上課了，四十五分鐘後下課了，顧凱歌站起身去上廁所，眼疾手快的言玦一下子把她拉下來。

    她莫名其妙地回頭看言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幹嘛？”

    言玦的臉紅紅的，拽著她輕咳一聲。

    顧凱歌更奇怪了，“幹嘛？”

    言玦四下望一眼，然後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聲道：“你裙子紅了……”

    顧凱歌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幾秒鐘之後，她也紅了臉，有些窘迫地看著言玦，半天都沒憋出一句話來。

    “我帶你去請假。”

    言玦先反應過來，他看著顧凱歌紅的快要滴出血來的臉，咳了一聲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拿出來給她圍在腰間，接著拉著她站了起來就往辦公室走。

    到了辦公室，班主任看著他們兩個，停下了批改作業的手，“請假？什麼原因？”

    “我……”

    “她肚子痛，吊了幾天的吊針，本來今天是下午三-點鐘去的，但是她說沒事上完課再去，現在就肚子痛了。”

    言玦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完全不像第一次撒謊的樣子。

    “真的？”

    顧凱歌很配合地捂著肚子，點了點頭。因為初潮的緣故，她的臉上沒有血色，雖然她沒什麼感覺，但是在老師看來的確有一種她病入膏肓的感覺。

    “那言玦你快送顧凱歌去醫院吧？”老師看顧凱歌一臉要死了的樣子，就迅速寫了假條撕下來給了言玦，“我看她這樣挺嚴重的。”

    “好。”

    於是，言玦扶著顧凱歌走出了辦公室，朝校門口走去。

    “我自己可以回家的。”顧凱歌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言玦一眼，“太遠了，你跑來跑去太麻煩了，等下你就回學校吧！”

    “嗯。”言玦輕輕地應了一聲，聽不出喜怒哀樂。

    兩個人已經走到校門口，門衛看了一眼假條，又看了一眼被言玦扶著臉上慘白的顧凱歌，略帶同情地看了顧凱歌一眼，開了門。

    他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