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快畢業了吧？”

    “嗯，還有幾個月。”

    言玦和顧凱歌走在蘇黎世大學內，看似漫無目的地走著。

    “立夏。”

    “嗯，怎麼了？”

    顧凱歌轉頭看言玦，言玦笑了下，搖了搖頭。

    “沒事，就是叫下你而已。”

    顧凱歌嘁了一聲握著他手的手緊了些，兩個人看了對方一眼，都笑了出來。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默契加上愛情的填料，他們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看見彼此的內心。那是兩顆透明而聯絡緊密的心，在愛情的洗滌下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在他們的感情世界裏，天空始終是碧藍色的，裡面只有陽光。

    陌生而靜謐的異國街道總是能勾起人的無限遐想，有人說“少女情懷總是詩”，更何況是顧凱歌這個極富文采的文科少女。

    “這裏真的很漂亮啊！好羨慕你每天都生活在這裏，可以看到好看的風景。”

    “可是這裏沒有你啊！”

    言玦牽著顧凱歌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你之前問過我，沒有你在身邊，我有沒有後悔過。我有，真的。”

    事實上，言玦來蘇黎世的第一個星期就後悔了。

    孤身一人在異鄉求學，身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切都是與之前十八年截然不同的。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顧凱歌在身邊。

    他們從出生就在一起，關係勝過朋友熟過家人，青梅竹馬這種存在本來就是奇妙的。不是親兄妹，所以相處的時候總是會有特別的情感產生，等到那種情感在心中長成參天大樹開花結果，他們就很難分開了。

    言玦第一次做了離開顧凱歌去國外求學的決定，可是這第一次，他就後悔了。即使那個時候他們在一起了，他知道她的心已經完全屬於自己了，可是他還是會失落會傷感。

    每次和她打電話聽到她歡快活潑的聲音，他就覺得很想她，那如洪水般的思念怎麼也止不住，他開始在夢裏頻繁地看見她，從小到大每一時期不同的顧凱歌，總是會在他的夢裏像跑馬燈一樣一次次晃過去。

    “後悔過？現在還在後悔嗎？”

    顧凱歌笑著問言玦，言玦輕輕捏了下她的手，語氣裏帶著一絲抱怨。

    “嗯，還在後悔呢！”

    顧凱歌笑了出來，她把言玦拉起來繼續走，趁四下沒人就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親完之後就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立夏！”

    言玦沒有追過去，他還站在原地看著她跑遠，大聲喊她的名字。

    “嗯？怎麼了？”

    跑了幾步已經和他有一段距離的顧凱歌轉身看著他，笑著喊回去。

    “過來。”

    顧凱歌乖乖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好，笑著看他。

    “我離不開你，一直都是這樣。以前我們爭吵過，冷戰過，哭過笑過。可是現在我們是在一起的，和之前的二十一年一樣，我們一直都是離不開對方的。所以，我還有幾個月就到二十二歲了，到法定結婚年齡了，你要不要到你未婚夫的戶口本上去？”

    顧凱歌嘴角的笑容止不住了，她低下頭笑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他。

    “到未婚夫的戶口本上去嗎？”

    言玦點頭，眼睛裏亮亮的。

    “不是早就是未婚夫了嗎？到戶口本上去不是遲早的事嗎？”

    “所以要不要去？”

    “要！”

    顧凱歌猛然跳到言玦身上抱住他，言玦被她撞得退後了兩步，笑著伸出手扶住她的腰。

    “我未婚夫告白簡簡單單也就算了，沒想到現在連求婚也這麼簡簡單單。”顧凱歌趴在言玦頸窩上笑，“但是誰讓我未婚夫全能呢？這麼點小缺陷我就原諒他了。”

    言玦伸手揉了下顧凱歌的後腦勺，沉聲低笑，“那真是謝謝我家這麼懂事的未婚妻了。”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