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等你，出來打球。”

    晚飯過後一個小時，池桑梓和顧凱歌都坐在家裏玩手機看電視，顧子澍給言玦發了條微信就出門了。

    “我在樓下籃球場。”

    言玦回過來一條微信，顧子澍笑了一下，走下了樓。他到籃球場的時候，言玦一個人在那裏打球，他見狀就衝過去從他手裏截下球接著一個三分投進。

    “打了很久了嗎？”

    “沒有，剛來不久。一個人坐在家裏實在是容易胡思亂想。”

    顧子澍手中的球被言玦截下，他們兩個一邊運球一邊對話，顧子澍一個沒反應過來言玦就越過他投進了球。

    “立夏跟你講清楚了嗎？”

    “沒有。”

    “沒有？！”顧子澍很奇怪，他驚訝到站直了身子不去跟言玦搶球看著言玦進球，“她沒跟你解釋那你們還和好了？”

    言玦也直起身子，他把球扔給顧子澍，無奈地笑笑，“我們本來就沒有吵架，只是因為尷尬纔不說話。這種她覺得說出來很尷尬的事情她從來都是能當做沒發生就當做沒發生的。我看她怕我生氣怕到不敢見我，那還不如也當做沒有發生好了。”

    顧子澍開始運球，臉上也盡是無奈的笑容，言玦也真是寵顧凱歌，對於自己的情敵都能這樣。

    “不過那小子也是下手太快了點。你不趕快抓緊啊？”

    顧子澍想要躲開言玦的截擊，卻被他一個假動作糊弄截走了球，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抬手投進一個三分球。

    言玦抬手隨意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拿過放在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又放好，對著顧子澍拍了下手示意他繼續，“我有我自己的計劃，一個拉進還不足以讓我的計劃發生改變。”

    “你真不怕立夏被別人搶了啊？”

    “立夏是個顏控，喜歡長得好看還會唱歌的男生，而且還要人家人品好、性格好，身高最好一七八。縱觀她所有認識的男生，也就只有我符合條件。真是不懂她要求這麼高，明明喜歡的就是我，還在別人告白的時候不知道拒絕。”

    言玦笑得一臉寵溺，再次截走顧子澍手中的球。

    “子澍哥，你今天沒進幾個球，別讓著我啊！”

    “我纔沒有讓著你。”

    顧子澍笑著截走言玦手中的球抬手一扔，球碰到籃框就要掉下來，卻見言玦一個飛身扣球將球扣進了球框中。

    “我年紀大了，比不過你了。”

    言玦聽出了顧子澍這話中的另一層意思，這是要把顧凱歌交給他的節奏啊！

    “對了，聽我媽說，你要出國留學？想去哪？牛津還是哈佛？”

    言玦搖了搖頭，狡黠地對著顧子澍眨了眨眼睛，“瑞士。”

    “瑞士？”顧子澍愣了一下，接著就開始思考瑞士有名的大學，除了蘇黎世大學就是蘇黎世聯bang理工，那可都是世界排名靠前的大學啊！雖然他相信言玦，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想去歐洲而不是美澳。

    言玦看著顧子澍的表情由詫異逐漸變為疑惑，他沒忍住笑了出來開口跟顧子澍解釋。

    高二的時候言玦班上有來自德國的交流生，有一位老師也跟了過來，那位老師很欣賞言玦而且跟言玦關係很不錯，他一直說要給言玦寫推薦信來著。更重要的是那位老師有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是蘇黎世大學的德語外教，那位德語外教也一直想見言玦。有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抓住了。

    顧子澍聽完之後得意的拍了拍言玦的肩膀，這果然是應了那句“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嗎？看言玦這樣子，出國的準備應該都做的差不多了。

    “小玦你真是長大了，以後發達了別忘記你哥我！”

    “子澍哥你別開玩笑了，現在只有我抱你大腿的份，再過幾年我可能只能抓得到你的腳趾了。”

    “不過你出國真的放心嗎？”

    顧子澍話中的意思兩個人都明白，他是指中考那件事。言玦爲了能和顧凱歌上同一所高中，故意考了一個所有人都意外的分數，好讓自己留在顧凱歌身邊看起來是極其自然的。但是現在高考之後他居然要出國？

    “高中是很重要的階段，留在立夏身邊，一來可以保持我們兩個的關係讓我們不會疏遠，二來可以監督她好好學習。但是大學就不一樣了上大學之後我們就成年了，而且會比上高中的時候閒一些，即使不在同一個地方也沒有關係。”

    “你的小算盤打的夠精明啊！不過你也真是有耐心，追個女生都要看時間。雖然這麼說好像不太好，但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會吃窩邊草？而且還是立夏這棵雜草？”

    言玦看著顧子澍有些好奇但是又有些納悶的表情只覺得好笑，“這你就不懂了。吃草不一定要吃外面的，窩邊草也是草，更何況這棵窩邊草還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我清楚它的品質，必要時還可以干預它的成長。所以不管怎麼想，窩邊草都比外面的草好。”

    “言玦你果然是個與衆不同的人才。”

    高考分數出來那一天，由於顧凱歌和言玦的分數都達到了他們預期的估算，所以兩家家長爲了慶祝就帶著他們出去吃大餐。

    於是吃完飯後的逛街就形成這樣的陣容：最前面兩家家長四人並排走，中間顧凱歌和言玦並肩而行，最後面顧子澍牽著池桑梓在講關於言玦和顧凱歌的悄悄話。

    “你們兩個怎麼不講話？”

    言玦母親突然停住腳步回過頭看著他們，嚇得正好走在她後面的顧凱歌差點撞上去，幸好被言玦拉住。還未待他們兩個回答，言玦母親就拉著顧凱歌母親在笑。

    “這兩個孩子怕是在我們面前放不開吧？那我們和他們小孩子就分開走吧！小玦你帶了錢沒？”

    不知道自己母親大人要幹什麼的言玦點了點頭。

    “那你和立夏去逛吧，立夏要買什麼你記得付錢。我們去逛我們該去逛的地方了，你們幾個隨意。”

    話音剛落，顧凱歌母親就補了一句：“子澍，桑梓，你們也去逛你們的，讓立夏和小玦他們兩個待著。”

    顧凱歌：“......”

    言玦：“......”

    幾秒之後，四位家長就迅速消失在一旁的服裝店裏，顧子澍和池桑梓也瞬間消失在他們兩個的視線範圍內。

    言玦看著被這突如其來的獨處時間弄得一臉詫異的顧凱歌，他一下子就笑出了聲。這機會來的也太快了點。

    “想去哪兒？”

    “想回家看電視。今天晚上有個電視劇開播，男主顏值很高。”

    “你看我不就夠了嗎？”

    顧凱歌被言玦這句話堵得不知道該怎麼接，她一臉奇怪的看著言玦，這是他會說的話嗎？她怎麼覺得言玦今天很不正常？

    “又不能天天看你。”顧凱歌小聲嘟囔了一句。

    還未待顧凱歌做出決定，言玦就一把把她拉到了抓娃娃機面前。但是由於顧凱歌拒絕做這種她覺得很無聊的事，所以她就站在旁邊看著言玦抓，一邊看一邊吐槽言玦少女心氾濫，於是言玦居然一個都沒有抓到。

    一旁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站在機器旁邊舔著冰淇淋看了一會兒，突然抬起手指著言玦說道：“哥哥你這樣不行，要好好玩纔可以抓到。”

    言玦也不惱，反而看著那個小男孩一臉認真地回道：“因為這個姐姐一點也不感興趣，所以哥哥不知道抓出來的娃娃要給誰，只好敷衍一下了。”

    本以為自己是在看戲的顧凱歌突然被cue到，剛想說言玦沒抓到娃娃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那小男孩就把目光轉向她長長地“哦”了一聲，接著把冰淇淋從右手換到左手，右手在身上擦了幾下就對著言玦豎起了大拇指。

    “哥哥你真好！我媽媽看的電視劇裡的哥哥都是這樣對電視劇裡的姐姐的，我媽媽說了，這叫寵愛。”

    顧凱歌差點吐血就地陣亡，這小孩子纔多大就跟著他媽看偶像劇了？！

    和被雷到的顧凱歌不同，言玦彎下腰去對著小男孩笑，那笑容叫一個燦爛啊！

    “弟弟你真厲害，這都被你猜到了。”

    聽到言玦這話，顧凱歌一句要吐槽他的話都說不出來，全卡在喉嚨裡了。於是她對著暗下來的天空翻了個白眼，接著深呼吸一下就對著小男孩擺出標準的營業式微笑。

    “弟弟，你媽叫你回家吃飯了。”

    誰知那小男孩卻不買賬，“姐姐你別騙人了，早就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了。”

    “是我媽叫我回家吃飯了！”

    顧凱歌一說完就一臉冷漠地把言玦拉走了。

    “立夏你今天不行啊！連個小孩子都贏不了。”

    言玦任由顧凱歌拉著自己走，一邊走一邊打趣她，她回過頭瞪他一眼示意他別笑了。

    “略略略。”

    顧凱歌：“......”言玦今天為什麼這麼不正常？！

    “他們兩個在幹什麼？”

    顧子澍把冰淇淋遞給池桑梓，聽池桑梓這麼一問他就順著池桑梓的眼神看過去，發現一直被言玦拽著跑的顧凱歌把還蹲在地上拿著紙網認真地撈魚的言玦拉起來拽進了一旁的書店。

    “我不是很懂小玦這種人纔在想什麼，不過他是那種很有計劃，不會讓人操心的孩子，不用擔心他會把立夏丟了，說實話，只有立夏把他丟了的份。”

    言玦被顧凱歌拉進書店，她捧著幾本雜誌蹲在地上看，言玦站在她身邊彎著腰靠近她去看她看的書。

    許久，在言玦準備幫顧凱歌把她一直看的那本書買下來的時候她卻突然站起來把那本雜誌放了回去。

    “你不買嗎？”

    “不買啊！走吧！”

    他們從書店出來的時候，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每個小攤前面都圍滿了人，他們兩個就聊著天隨便走走。

    “打算去哪裏想好了嗎？”

    “去我哥從小生活的那座城市。”顧凱歌回答之後發現言玦沒有接話，就反過來問他，“你是什麼時候打算去瑞士的？”

    言玦看了她一眼，帶著她走向廣場附近的公園。

    “高一就有這個打算，爸媽對我中考的分數不滿意，我就想，去國外的大學比留在清華北大是不是更好一些。從小就挺想去歐洲的。”

    “你的生活好有規劃啊！”

    顧凱歌感嘆一句，她是真的很佩服言玦，即使生活中突然出現的不確定因素打亂了他前進的步伐，他也能很快地站穩身子繼續冷靜地走下去。

    “還好所有的事一直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你中考不是考砸了嗎？”顧凱歌見言玦笑得一臉自然覺得很奇怪。

    “在我的計劃裡。”

    聽到言玦這句話，顧凱歌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看向他，在他的計劃裡是什麼意思？

    公園的小路上沒有人，只有他們兩個站在路燈下對望，好像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