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冬日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曬的人軟綿綿的直犯困。顧凱歌站在跑道旁直打瞌睡，不知站了多久，有人來換班，顧凱歌就走到了籃球場上面的空地上坐著，背靠著防護網，頭靠在上面，睏意襲來她的頭就往一邊栽去，靠到了一個肩膀上。

    言玦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她身邊，伸手輕輕一扶就把她的頭靠到了自己肩膀上。

    拍完照的林越跑上來休息，看了靠在言玦身上睡著了的顧凱歌一眼，就在言玦身邊坐下。

    “今天的素材夠用了嗎？”

    言玦笑著跟林越打招呼，林越點了點頭，整理手中相機裡的底片。

    有風吹過，把他們頭上一片遮陽的樹木吹開了，有陽光灑下來照在顧凱歌臉上，言玦抬手去幫她擋陽光。林越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嘴角牽起了一個弧度。

    “你們感情很好。”

    他說的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言玦點了點頭，看著顧凱歌的眼神都要化成一灘柔軟的水。

    “嗯，我們是青梅竹馬。”

    “挺好的。”林越表示讚許，“我覺得你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從一而終。”

    顯然言玦沒有想到林越居然會表達他的看法，看來林越也並不像其他人口中那樣不近人情一絲不苟冷漠如冰，就像他不是人們口中難以接近的天之驕子一樣。

    “我這樣的男人？我在你眼中是什麼樣的？”

    言玦突然就來了興趣，和林越這樣誠實不帶一絲虛假的人交流起來居然很舒服。

    “你就是藝術的代名詞。”林越很認真，非常認真，他臉上就只寫了兩個字：認真。

    “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因為離得遠，所以只是被當時那個氛圍打動，就拍了你們的照片。當時只是以為就是一個長得普通好看的帥哥而已。但是後來聽到你打電話的聲音的那一刻，真的是沒話說。你知道那種聽了會讓耳朵懷孕的聲音嗎？說的就是你。”

    言玦一下子笑出聲來，但是怕自己吵醒顧凱歌所以極力剋制著身體的抖動幅度。

    “後來近距離見到你真人，我才發現我錯了。你並不是普通好看，你的顏值真的是沒話說。你整個人就像藝術品，沒有一絲缺陷的藝術品。太完美就成了你最大的缺陷，就像你的名字一樣。玦，有缺口的美玉。”

    太完美是你最大的缺陷。

    這句熟悉的話從林越嘴裏說出來讓言玦忍俊不禁，不愧是學中文的，措辭能力和顧凱歌一樣。

    “你這樣的男人，完美，優秀，是大部分女生的夢中情人形象。你就應該是純潔無瑕不帶一絲汙點的，所以你也應該從一而終，一生只愛一人。”

    一生只愛一人嗎？

    言玦低下頭看了一眼已經睡熟了的顧凱歌，眉眼彎了起來，伸出手去握著她的手給她傳遞溫暖。

    “其實顧凱歌也很優秀。”

    林越看他們兩個這樣，第一次覺得內心十分平靜。

    陽光照在他們身後，曬得他們後背都暖暖的，樹葉灑下來的斑駁剪影落在地上形成一塊一塊的影斑，身後跑道上還有人在比賽。林越第一次覺得生活很有趣，生活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枯燥單調一絲不苟。

    “你們兩個人身上好像就有種莫名的魔力。”

    林越笑了，他第一次笑得那麼燦爛，是發自內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