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廣播裡播報著徐零星的名字，言玦和顧凱歌看著場中那個穿著訓練服的徐零星，一身黑白相間的訓練服和他手上那個黑白的機器人極其相配，一頭黑色的頭髮看起來與昨天經歷了長途跋涉的亂糟糟截然不同，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些。

    這樣看還挺帥的。

    顧凱歌這樣想著，掏出手機來拍了幾張發給葉子。葉子沒有回她，但片刻之後就把頭像換成了顧凱歌發過去的其中一張。顧凱歌一下子笑出來，回了個表情就收起了手機。

    徐零星的機器人開始在場上動起來，先是做紳士狀鞠了個躬，再開始展示與衆不同的技能。但是，在所有人都覺得徐零星的操作十分流暢漂亮的時候，場上的小機器人突然抽了起來，幾秒鐘之後就像失去生命一樣直直地倒了下去。

    徐零星慌了幾秒，但好歹是參加過大賽的人，他很快就恢復冷靜開始檢查小機器人。

    檢查的結果讓他不敢相信，居然是因為一個螺絲鬆動？他準備了這麼久的比賽居然就敗給了一個小小的螺絲釘？

    “九號，什麼情況？”顧子澍淡淡開口。

    徐零星抬起頭看向坐在場中央的顧子澍，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螺絲鬆動。”

    整個會場都安靜了，這樣的低階錯誤居然會發生在徐零星身上？

    顧凱歌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言玦也是一樣。所有人都是一樣。

    “細節決定成敗。下次注意。”

    顧子澍緩緩開口，這句話就好像是一個轟雷，炸得徐零星整個人都懵了，他居然真的輸給了一個螺絲釘？輸給了自己百密一疏的檢查？

    徐零星退場了，言玦站起了身，顧凱歌看了低頭翻資料的顧子澍一眼，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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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來人往的後臺充滿了嘈雜的聲音，徐零星一個人坐在一旁，與他周圍的嘈雜格格不入，他身旁已經失去知覺的小機器人安靜地坐著，他們好像陷入了某種低氣壓中，其他人看見了都是避而遠之。

    突然，一雙熟悉的耐克鞋出現在徐零星視線內，他沒有抬頭，因為他知道那是誰。

    “就這樣被自己打敗了？”

    徐零星不說話，拿起自己的機器人轉身走向存貯物品處拿出自己的包，把小機器人隨便往裏面一塞就背上包走了。

    顧凱歌趕到的時候就看見言玦跟在徐零星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體育館，她也小跑著跟了上去。

    “製作人是顧凱歌的哥哥。”

    徐零星停下了腳步，言玦走到他面前，站定。

    “就是剛纔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顧子澍。”

    徐零星抬起低著的頭看向言玦。

    他們兩個都沒再說話，安靜片刻之後，徐零星笑了，那笑容裡裝滿了諷刺。

    “言玦，你在看不起我嗎？”

    言玦雙手插在兜裡，一雙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他就那樣看著眼睛裏冒出火花的徐零星，繼續開口：“我可以跟他說一聲，再給你一個機會。”

    徐零星的雙拳已經握緊了。

    “或者讓你免試直接透過。”

    “言玦！”徐零星的怒火被言玦的最後一句話瞬間點燃，他把包往地上一扔就伸出手去拉住了言玦的衣領，對著他大吼。

    “你可以說我不努力整天就知道玩玩玩！但是你有必要這樣侮辱我嗎？你有必要看不起我嗎？我徐零星在你言玦這個天才眼裏是這麼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嗎？”

    徐零星火了起來，說出來的話完全不經大腦。顧凱歌看見這一幕直接衝過來想要拉開他們兩個，言玦抬手輕輕推開她防止她被徐零星的戰火波及。

    “你言玦是天才啊！幹什麼都高人一等！我除了家裏有點錢其他什麼都沒有，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我還是死要面子的！你他媽在這個時候這樣侮辱我有意思嗎？啊？你有能力有關係，我就只有兩個破錢！那錢還都是我爸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學個計算機拿過大獎，現在居然輸在粗心上。你他媽來嘲笑我的嗎？我靠！你言玦了不起啊！你了不起就有必要來侮辱我？啊？！”

    顧凱歌看不下去了，一下子用力掰開他們兩個，徐零星的眼裏冒著火花，言玦的眼裏依舊波瀾不驚。

    顧凱歌剛要說什麼，手就被人從後面拉住，言玦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手錶示安慰，抬腳走向怒火中燒的徐零星。

    “罵夠了嗎？發泄完了嗎？冷靜了嗎？”言玦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感情，“沒有冷靜就繼續罵，反正我時間也多，可以陪著你冷靜下來。繼續。”

    那一瞬間，徐零星身上的火氣全部消失了。言玦的話就像寒冰，瞬間凍結他所有的怒火。他盯著言玦漆黑的眸子看，所以，言玦剛纔那些話都是爲了讓他好好發泄？

    “你他媽要不要還能夠一下子看穿人的內心！”

    徐零星掩面低下了頭，顧凱歌看見了，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