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他掩埋的陰謀2
那個人就是擎蒼!
胡槿妤你的腦中迅速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寒意從腳底漫上頭頂,一瞬間手腳冰涼。雖然知道幾乎不可能,但那個念頭就如瘋長的爬山虎,無法抑制地越長越快,頃刻之間佔據她的腦海!
她救下擎蒼的時候,恰是隆冬時節。他倒在路邊,臉色同四圍紛飛的大雪一個顏色。
她清楚地記得,那是冬日,而三清天女媧魅珠每年的生祭,也是在冬日!
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絡?
不由自主地,她開始瘋狂地尋找兩人之間的共同點
兩人都身出三清天,雖然擎蒼為魔尊,可胡槿妤知道他和三清天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阿瑾的夢想是當上六界共主,得到魅珠的無上神力,一千年前,擎蒼確實在七月節一舉奪冠。
對了!他們生氣時都會顯現幽冥之怒!
胡槿妤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阿瑾是人神共生的種類,而擎蒼卻是個鐵真真的魔族。
這兩人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明知絕無可能,但那個念頭,卻仍是似一塊千斤重的巨石,壓在她的胸口。
她剋制不住地想,萬一,萬....萬一是真的呢?
她忽然不敢再想下去。
雲蕭站在她身後,見她臉色從皺眉沉思,變成如遭雷擊。
緊接著,眼前的白衣少女似平想到什麼似的,連臉上唯一的血色都迅速褪盡。
雲蕭眸光微微地閃了閃。
胡槿妤忽然揚手,猛地甩了自己一耳光,“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流裳被她的喊聲嚇了一大跳,“什麼不可能?”
胡槿妤臉上毫無血色,整個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一個趔趄,往前栽去。雲蕭眼疾手快地一把攬過她。
她這才站穩,猛地抬頭,忽見遠處屋簷上謠謠站在一個人。屋簷頂上,那抹白衣站在漫天飛雪之中,身姿翩然,清淺月光從他身後漫來,他的面容被隱在一片梨色的柔光之中,無端生出一種迷離之感。
擎蒼神色淡漠,垂眸靜靜凝望著她,不自覺地,她也抬起頭來,與他謠謠對望。他的眸中是冰冷的,如傲雪谷中萬年不化的寒冰。
她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溫度和情緒,這樣的目光她太熟悉不過了一一
這是他生氣時,或是對著陌生人時纔會流露的神情,剛認識他和他相熟後,他便再也沒有對她露出過這樣的目光。
有一點雪落到她的睫毛上,她不自覺地眨了兩下眼睛。伸手去揉的時候,才忽然想起,那之後,她並不是是沒有看到過這種目光。
她看到過,大概那是她和擎蒼還未在一起的時候。彼時魅珠丟失不久,又接連發生幾件大事。一時間弄得六界大亂,三清天弟子更是煩悶至極,對那偷竊之人恨之入骨。
有一日,不知是誰起了個頭,他們四人在閒暇之時便聊起了這件事。
莫決:“要我說,這賊可真夠無聊的,你說他偷魅珠有什麼好處啊?”
凌蕭:“不是說裡面有女媧留下的秘法?”
莫決“呸”了一聲,“我看啊,裡面根本沒什麼秘法”要是有,怎麼沒見最近有什麼出世的高手?這都過了多久了,如果裡面真的有什麼厲害的秘法肯定早就被人用了!但現在一點聲響都沒有,說明裏麵的秘法十有八九三是廢的!”
木槿一邊嗑瓜子一邊深以為意地點頭,“有道理!再怎麼說魅珠也只是一顆靈珠,如果裡面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偷了之後還每天被人家罵,也太不划算了吧!”
莫決手在空中一撈,接住凌蕭扔過來的蘋果,放到嘴裏咬了一口,“所以我說,這種人就是閒著沒事幹!爲了顆破石頭,自己爹孃被人輪流問候,你不知道,這種東西真的是越罵越短命,萬......”
話音未落只見,擎蒼忽然將手上的書重重地摔在桌上!莫決被嚇得渾身一抖,嘴裏未嚼碎的蘋果猛地衝進喉上嚨,直嗆得他咳了好幾聲,“咳咳咳!你、你沒毛病吧!嚇大爺了!”
擎蒼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你廢話太多了,我不想聽。”
莫決一臉無語,“....我怎麼就廢話多了?”
雖然擎蒼摔了書,但他們早已習以為常。他總是這樣,莫決私下裏跟木槿吐槽,說他這叫“抽風”。
他以為擎蒼又“抽風”了,並沒當回事,繼續湊上去不依不饒,喂喂那您又有何高見啊?不就是一顆破石頭嗎,能是啥?”
擎蒼卻忽然沉默了。
他這一沉默,四周驟然變得寂靜無聲。
胡槿妤嗑瓜子的手停了,正想要偏頭去看他是什麼表情,他卻又抬起頭來了。
只見他直視著前方,笑了一聲,嘴角慢慢滑出一點弧度,眼中卻露出意味不明笑意一一
“也許是最後一根稻草呢?”
他的聲音極輕,木槿沒有一下聽清楚,卻將他眸中神色看得仔細。他目光冰冷如嚴霜寒雪,連睫毛彷彿也沽上寒冬氣息,周身的氣場更在一瞬間降至冰點。
莫決並沒有聽清楚,一頭霧水,“啊?你說什麼?”
擎蒼站起身來,目光淡淡地掃過莫決和凌蕭,忽地,在木槿身上停留了片刻。她以為他生氣了,剛想開口說幾句,對上他的臉卻是一愣。
他看著她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眸中尋不見一點溫度和情緒。
擎蒼見木槿抬起頭來,移開目光,揚長而去。
看著擎蒼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莫決立刻轉頭問他們,“喂!你們剛纔聽清他說啥了沒有?”
凌蕭搖搖頭,“好像說稻草什麼的?沒聽清。”
莫決把擎蒼看過的書一把摔在地上,“可惡!這傢伙搞什麼鬼呀!一天天故弄玄虛的!”
後來莫決說了什麼,她通通記不清了。她只記得那天,她愣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地方,發了好久的呆。
當時,比起他說的那句話,她更在意的是他的目光,但現在.....
她仰起頭,屋簷之上,那道身影依舊清瘦。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其實並不隔得很遠,但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就是生出一種距離感來。
他的身後是漫天的大雪,肩頭一蹙長髮被狂風吹起.
在無邊夜色中奮力掙扎著。
最後一根稻草...
耳邊這時才響起流裳的驚呼。墨點意
“咦?....主子?真的是主子!”
她的嗓音被狂風截斷,漸漸聽不真切了。天上的圓月躲進雲層之中,胡槿妤的心也彷彿遽然而來的黑夜,漸漸地沉下去、沉下去。
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