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還沒開始，我就已經累得爬不起來了。是因為我已經失去了自我修復的能力，還是因為...

    我本來就那麼不堪一擊?”

    過了好一會，夜羽的聲音才從頭頂響起。

    “那你知道，我剛纔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我在想...我是不是透明的。”

    綠衣少女一怔，“啊？”

    夜羽忽而一笑，“不然為什麼.....你總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失去了自我修復的能力又怎麼樣呢?我還有修復你的能力啊。說吧，你哪裏壞了?我給你修修?”

    綠衣少女破涕為笑，踮腳伸手錘他的頭，“你有病啊！調皮一下很開心嗎！”

    夜羽後退一步躲開她的拳頭，“蠢女人。”

    綠衣少女揮起拳頭就追，“你找死啊！”

    夜羽望著你又笑開的容顏，也跟著笑了。

    四圍山巒疊起，綠衣少女這才發現，這裏很像你和幼時一起嬉戲的那條大河。

    那時，白千羽曾經把師父送給她的的禮物，也是她最喜歡的人類布娃娃，扔進了那條大河裏。

    綠衣少女曾無數次想找回那隻被河流衝散的布娃娃，都是無疾而終。

    後來，那條大河也隨著時間洪流消失了。

    綠衣少女微微有些動容，“這裏.....”

    夜羽望著綠衣少女笑，不說話。

    “我的布娃娃呢？！你還沒賠我！”

    夜羽朝眼前的河流頷首，“從源頭開始，慢慢找起吧。”

    “啊?”

    “我說被我扔進河裏的布娃娃啊。”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河流盡頭，“說不定它就坐在那裏等你呢。”眼中泛起一絲柔色，“你永遠不用擔心，這條河會消失。”

    綠衣少女微微一愣，永遠...不會消失的河嗎?

    寧靜的山谷之中，不時傳來幾許笑聲，驚動了樹上棲息的鳥群。它們紛紛撲稜稜地飛起來，合着枝頭隨風而響的綠葉，響成了一首歡快的曲子。

    夜羽望著綠衣少女，心中暗襯：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剛纔想的根本不是什麼透明，我在想的是....我們每個人，都有一扇無法用自己力量關上的大門，如果無法將它關上，那麼門外遠去的、肆虐的暴風雪，總有一天還是會回來。我在想的是能幫你關上那扇大門、最終站在你河流盡頭的那個人……會不會是我。

    神域。

    秦兮昔望著黑衣男子，淡淡說：“你來了。”

    男子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上次你問我的那件事，已經有結果了。我調查了六界所以生靈的神格，六界之中，根本沒有叫做姬如月的人。”

    千滄雨微微吃驚，“什麼？”

    “我也相當吃驚呢，於是我立刻又去查了姬如月所在妖界的身份，你猜結果是什麼?”

    “姬如月的身份是被人偽造的。”

    秦兮昔有些驚訝，“你已經查過了?”

    “嗯。”

    秦兮昔點點頭，“還要麻煩你多留意了，自從萬年前那場神魔大戰之後，近千年後，神域又新增許多的規定。其中有一條就是，神域不得無理由隨意為難六界眾人，女媧上神下的令，誰也沒有辦法。”嘆口氣“我身為神域域主，明明知道對方懷有惡意，在對方沒有行動之前，卻無法先一步做出反應。實在是讓人覺得很是無力。”

    雲蕭：“惡意？”

    “難道不是麼?一般採用這種手段的，肯定也是極其厲害的強者，無非就是兩種可能，第一種，仇家，第二種對六界都懷恨在心之人。”

    雲蕭笑了笑，從桌前起身，想將今天在酒樓的所見所聞告訴，他緩緩走到落地窗前，窗處是林立的華麗風景，金色的霞光照在大地之上，刺眼極了。

    他握著拳頭，望著窗外這個他所熟悉的繁華之地，耳旁的清冷女聲漸漸遠去了。

    他想。不知為何，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剛纔在樓中，綠衣少女狼狽的樣子，心中那種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尤其是……那個男人抱走綠衣少女的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從他手中將她奪回……

    “雲蕭?你在聽嗎?”

    雲蕭回過神來，“我在。”

    “剛剛你聽清我說什麼了嗎?”

    雲蕭定了定神，將腦中的想法拋去。但也許是因為剛纔那一瞬間的失神，也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原本要說出口的話，他突然不想說了。又或許，他應該找到更加確切的證據。

    “聽清了。”轉而提起另外一件事，“還有一件事，比較讓人在意。”

    “什麼?”

    “自從‘它’現身之後，因為怕再次丟失蹤跡，於是便給‘它’身邊的人下了追魂蠱。但經過這幾日的追蹤，發現‘它’雖然一切正常，但似乎丟失了一部分的記憶。”

    “一部分的記憶?”

    “對，大部分記憶仍儲存著，但只有一個部分的記憶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