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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初次侍寢

    不到半日雲昭儀再度懷孕之事在後宮是人盡皆知,王上如今只有一女,正是那雲昭儀所出,如今她再度懷孕,若能一舉誕下麟兒,那她以後必能母憑子貴,一舉登上鳳位。

    暮長歌思索便可覺得應該給雲昭儀送去什麼東西以恭賀她懷孕之喜,隨即便換了春凝讓她去準備些補身子的物品送去雲闌殿。

    沒過多久,春凝送完東西回來告訴暮長歌說雲昭儀很喜歡她送的棗泥糕,她聽後頓感心安。

    入宮已有多日,身在閨中之時便聽聞一入宮門深似海,每一步都是步步驚心,如今卻落得一番清閒。

    新晉嬪妃中唯有尚書府的良宛然與她相熟,她和良宛然自六歲起便相識,不過入宮後便沒見過幾麵了。

    一個月後。

    這一日春凝歡快的跑進暮長歌的寢房,而在她後面的是王上身邊的海公公,他朝暮長歌行了一禮,此時暮長歌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今日王上宣暮婕妤侍寢,還請婕妤早做準備。”海公公淡淡一笑。

    暮長歌的心猛地一怔,心中擔憂的感覺油然而生,此時腦中不停的浮現出凌瀟的身影。

    而春凝卻異常高興,嘴邊的笑意都掩藏不住了。

    “小主,咱們可算是等到了,若你能懷上小王子的話,必定能獲得王上的日日恩寵啊。”

    暮長歌只笑笑並未多說什麼,隨後司禮嬤嬤便來教授她侍寢儀式了。

    這一日過的異常漫長,嬤嬤走後暮長歌掏出那支紅步搖,思緒回到了十歲那年。

    紅衣少女側坐在鞦韆上,說話間,腦袋一晃一晃的,髮髻上有一支紅色的步搖,看著甚是名貴。

    長歌看到少年望著她頭上的步搖,天真爛漫的她沒有如尋常姑娘家臉紅,反倒朝少年莞爾一笑。

    少年卻是年少慧根,已懂人事,本只是因為欣賞她那支紅步搖的無意之舉,反而云長歌一笑,臉卻不禁紅起來,隨即匆匆移開了視線,此後註定了他們之間要糾纏一生。

    “大哥哥,我怎麼感覺我見過你?”

    少年心頭一怔,沒想到分離五年之久她還記得他,不過就算記得他也無法跟他馬上相認,前有大王兄對他虎視眈眈,後有許許多多的危險等待著他。

    長歌是一個生性單純的姑娘,她不想將她捲入這些危險之中。

    “你的紅步搖很好看,可以把它送給我嗎?作為交換我可以將這塊墨玉相贈於你。”

    暮長歌低頭看著手中的墨玉,五年了,凌蕭走了五年,此物便跟了她五年。

    是夜。

    暮長歌望著天,心中隱隱感覺那個人她可能等不到了,那今夜便和過去做個了斷吧!

    宮車緩緩駛過各處宮殿,直到停在勤政殿門前,裡面並不奢華卻很是富麗,百里宸淵立於龍案前專心致志的看著大臣們送來的奏章。

    殿內一片寂靜,守夜的宮人都在外面,裡面只聽到的陣陣呼吸聲。

    三更以至,暮長歌坐在床沿幾乎要睡著了,百里宸淵已經沒有來,她強忍著睏意等著百里宸淵的到來。又是過了許久,大殿的門被人推開了,他終於來了。

    暮長歌頓時沒有了睡意,見面整理好姿態,她抬眸往百里宸淵那邊掃了一眼,正好瞥見那人明黃色的衣角。

    他緩緩走來,海公公點亮了燭光,整個宮殿頓時亮了許多。

    眼前的人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可眉宇間卻帶著一絲疲憊。他緩緩向暮長歌走來,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只讓她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人。

    暮長歌此時心砰砰跳,下意識朝他行了一禮,“嬪妾見過王上,王上金安。”

    “起身。”他冷冷道一句。

    暮長歌正要起身時卻不料被衣裳絆倒,眼看著就要朝百里宸淵身上撞去……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懷中,她在這時纔看清是百里宸淵接住了她。

    許久後暮長歌緩緩從他的懷裏掙脫出,隨即照著侍寢嬤嬤所說的那樣為他寬衣。暮長歌畢竟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心中甚是羞愧,隨之手不禁顫抖了起來。

    “你怕孤?”百里宸淵清冷的聲音在寢宮響起,不大也不小,暮長歌正好能夠聽到。

    暮長歌聽後臉色微紅,並不言語。

    百里宸淵命宮人們退下,隨後拉著暮長歌坐在床塌上,雙雙睡去……

    隔夜。

    暮長歌從噩夢中再一次驚醒,她又看到凌蕭獨子一人在戰場上,只是這一次他身上中了敵方很多箭,身上傷痕累累。

    暮長歌睜開眼透過銅鏡看著憔悴的自己,思緒又回到了從前。

    她永遠都忘不了第一次初見凌蕭時的場景。

    少年一襲白衣,手握這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在桃園舞劍,令那滿園的桃花都失了顏色。

    世子府和素衣候府是世交,暮長歌與凌蕭相識那日之後,她便天天跟著凌蕭後面跑。總是往世子府跑,暮長歌經常纏著他陪她去玩。

    有一日,暮長歌聽聞桃木林桃花盛開,她便央求凌蕭帶她前去一觀,他立馬就答應了,此刻回想無論她當時提什麼要求,凌蕭似乎都會答應。

    記得八歲那年的冬日,那日白雪皚皚,沒看過雪景的暮長歌頓時覺得新鮮極了。她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玩著學,凌蕭跟在後麵笑著看她。那日暮長歌和凌蕭二人在雪地裏一直走一直走……彷彿這樣走下去,他們之間便能走到白頭。

    那一日。

    “凌蕭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見我。”

    凌蕭自十歲起便開始從軍,每年都有數不清的仗等著他去打,久勝不敗。也是因此他有了戰王的稱號,大楚沒了他不行。

    十三歲那年,暮長歌意外落水命懸一線。凌蕭將她帶回王府細心照料了一個月纔將她救了回來,因此他延誤了戰機,導致大楚好幾座城池淪陷。凌蕭的父親,也就是長平王得知,便給他動用家法,棒打了他一百多棍。

    那時,暮長歌奮不顧身的撲倒他身上替他捱了幾棍,頓時手上便出現幾道傷痕,凌蕭見狀連忙將她給拉開。

    長平候看了看暮長歌又看了看凌蕭,氣的他忿忿離去。如今朝堂之上就屬素衣候權勢滔天,他可不敢動暮長歌一根頭髮。

    凌蕭回頭拉起暮長歌受傷的手,輕輕一說:“傻丫頭,知不知道這樣很痛。”

    慶和三年春,長平候被丞相彈劾私通敵國,隨即便從長平候府找出了證明他通敵的證據,三日後便被斬首示眾。一朝之間,長平候府覆滅。

    那段時間暮長歌的心中一直難安,擔心凌蕭的處境,擔心他會不會也被王上給賜死。直到聽到他回來的訊息,暮長歌這次放下了心中的石頭,連忙趕去長平候府。

    看到凌蕭之時她險些認不出他來,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許是連夜趕路沒有睡好,他的眼裏佈滿血絲。

    此時候府權勢已無,大家都審時度勢的遠離,沒有一人前來祭奠已故長平候。

    暮長歌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為長平候上了一柱香,暮長歌陪著他從白天跪到晚上。燭光搖曳,她忽然聽到凌蕭壓抑的哭聲。

    暮長歌下意識走到他身邊抱住他,時不時的拍著他的後背,無聲的安慰著他。

    “父親不在了,母親也不在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暮長歌心中抽痛,“凌蕭哥哥別怕,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凌蕭微微一愣,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眸,“長歌,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不會背叛我的……對不對……”

    暮長歌眼眶微紅,將頭埋進他懷裏,柔柔一說:“長歌永遠都不會離開凌蕭哥哥的,長歌心裏只有凌蕭哥哥一個人。”

    從前的回憶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只是那個人到最後一直沒有回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隨後起身來到房門外。

    不知不覺暮長歌走到冷宮門口,裡面傳來一陣女子說話聲。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躲在牆後,小心的傾聽著。這是才發先原來是淑妃的聲音。

    那二人似乎在爭論些什麼,不久,淑妃狠狠的甩開了那男子的手,說道:“只要你永遠消失在大楚,不向任何人透露你我之間的私情,本宮會保你一世富貴,如何?”

    暮長歌心中一驚,“堂堂淑妃怎麼會與人私通?!”

    “我的淑妃娘娘,您可是萬妃之首,您覺得區區錢財能滿足的了我嗎?”

    “你想要什麼?”

    “自然是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流月夫人的金羽令。”

    暮長歌心中一痛,“流月……好熟悉的名字……頭好痛……到底是誰……”

    淑妃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可能,金羽令早就在十年前隨著流月夫人的失蹤而消失不見了,本宮上哪去給你找?”

    “那就是淑妃娘娘您的事,說實話您也不想落的打入冷宮的下場吧。”

    暮長歌心神一定,再這樣下去就要暴露自己了,於是便離開了此地。至於流月這個人她一定要查清楚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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