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這日,穆青寞在錦瀾宮宣男子進宮,納侍夫的訊息傳遍了六宮。
西曆向來男女平等,男子到了相當年級便可納侍妾,而女子,同理也可納侍夫。
她端端正正坐於太師椅上,看著紅衣男子緩步走進,眉間滿是妖嬈之色。
“帝姬萬安,帝姬生得好生美麗,果然不負民間流傳之言!”
穆青寞微微挑眉,“哦?民間說本官如何?”
“民間肯說吶,三帝姬相貌堪比天上的嫦娥仙子,而且性情溫柔,蕙質蘭心呢。”
穆青寞微微側頭看向錦容,“本宮溫柔嗎?”
錦容默默搖頭。
“那賢惠呢?”
錦容還是搖頭。
“說得天花亂墜,真當本宮心中沒數嗎!滾下去!”
紅衣男子走後,面前緩步走來的,是一位面色白淨秀氣,頭齊冠帶的書生,不知為何,她竟仿若從他身,上看到了國師的影子。
“草民請殿下安。”
“公子一看,便是頗有學問之人!”
書生微微頷首,“殿下過譽。”
“你這般的人,怎麼會想要做本宮侍夫?”
似沉默許久,書生最後嘆氣,“家母患病,無銀錢醫治,草民聽聞若是成了殿下的侍夫,每月有三十兩的例銀,草民實在沒有辦法……”
“那便隨本宮回去罷!錦容,將這月的例銀提前給這位公子。”
“殿下,您已經沒銀子了。”
穆青寞瞪她一眼,“把壓箱底的拿出來。”
“……是。”
“多謝殿下!”
穆青寞輕咳一聲,“下一個。”
只見面前走來一位粗布麻衣的少年,“奴...草民請帝姬安。”
“你是做什麼的?”
“草民乃是一介山野村夫,以砍柴為生。”
穆青寞眼中泛笑意,這小順子,倒真是奸猾!可是生怕哪日帝師懲罰與他,將自己的身份編的如此低微。
“山野村夫,倒是有趣,日後便跟著本官罷,給本宮講一此山野趣事!”
小順子笑比哭還難看,“是。”
“還有幾個?”
錦容瞥一眼穆青寞,“院外還有五六個在候著呢,倒是奇怪,本來奴婢以為只有小六子一人的。”
穆青寞瞪了她一眼,“算了,將剩餘之人都叫進來一起看吧!”
“是。”
“穆、青、寞!”她身後傳來一道清冷聲音,瞬間渾身一震!
四周的人烏泱泱跪了一地。
“見過國師大人!”
沒等到晉王,怎麼將國師等來了?!
誰緩步走進,一襲白衣,溫潤如玉,身側縈滿了毓秀清風,眼底卻藏著幾分慍怒。
“你真是愈發....膽大安為。”
穆青寞眼底一片心虛,“本宮是皇帝姬,按理說來,早該是選侍夫的年紀了。”
陌臨淵冷冷看她一眼,“帝姬年紀未過及笄,想要納夫,且等幾年吧!”
穆青寞順著接話,“可及笄之禮將至,帝師所說等幾年,是為何意?”
“等你將詩經楚辭,倒背如流。”
穆青寞目光為之一凝!
“來人。”
她突然一抖!
只見國師身旁的侍衛習以為常的抽出竹板……
穆青寞上前討好的笑,“.....輕點。”
然而侍衛面無表情,絲毫沒有理會她。
只聽啪的一聲。
“疼疼疼!”
“且慢。”一陣清沉好聽的聲音響起,她微微一怔,隨後心中泛上一陣喜悅。
晉王倒是來了!若是他對她生了厭惡之心,就算她受罰也值了!
“帝姬年幼,還需好好管教,不過,依本王看,要罰的可不光是帝姬一人呢。”
他這句話怎麼有些怪怪的....
一句話落,男子從拱牆外走進,長身玉立,俊美的面容之上竟有幾分陰沉。
兩個侍衛從他身後走出,手中持著一人高的竹板,若是這東西打了下去,怎麼也得屁股開花不可。
穆青寞看著瑟瑟發抖……
陌臨淵聲音冷冷,語峰微轉,“有勞王爺費心,只是不知,王爺所說管教二字,是為何意?”
“帝姬年幼,卻天資聰穎,若不是好好管教,豈不可惜……”男子輕笑一聲,“國師可別多心,本王,絕不是在管教未來的西晉帝妃呢。”
穆青寞微微一怔,陌臨淵面色一沉!
“本王見那個山野村夫殿下最為喜歡,那便先打他吧。”
小順子一聽,連忙跪著地上,抓著穆青寞的衣襬,”帝姬救救草民!帝姬,嗚嗚嗚――”
“此事是本宮一人所為,與他們無干!”
“不知帝姬可聽過一句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洛臨,打。”
陌臨淵面色一沉,“此地乃是內廷,晉王若是肆意處置宮人,恐怕是逾越了。”
聞言,司徒楓轉頭看向小順子,“既然你是長樂宮的人,難道你心悅帝姬不成?”
“萬萬不敢!奴才是個太監鳴....早已不能....鳴....”
“那你?”
錦容見狀連忙上前解釋,“是殿下見宮中長日無趣,故突發奇想,演了今日這場戲搏大人王爺一笑罷了。”
陌臨淵眼底宛若一汪黑潭,“每人十個板子。”隨後看著穆青寞,冷冷一笑,“穆青寞手板二十,抄女則百遍。”
“國師!”
“滾回去,抄不完不許出門。”
司徒楓輕笑一聲,“帝姬真是越發可愛了。”那人笑著遠去,穆青寞卻恨得咬牙切齒,他一定是故意的!
到底有什麼辦法讓晉王厭惡本宮!啊啊啊!
於是,當天夜裏,她一人默默的在御書房……
一更過去了,
睏意襲來……
二更過去了,
頭在案上一點一點。
三更過去了
徹底睡著。
只見那張宣紙上寫著:國師毫無人性,喪盡天良,陰險毒辣,冷漠無情以下一百字肯是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