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斛律羨的背影一點一點的在我眼前消失，我轉過身去，突然瞥見鄭玥兒蒼白的臉色望向前方，順著她的視眼看去，不正是斛律羨嗎？

    難道剛剛的所有她全聽到了？

    “玥兒？”

    回答我的，只是幾聲苦笑。

    “鄭梓歆，你不必可憐我。”

    說完，她便離開了。

    看向她的離去，我心底是五味雜陳。

    三日時光，轉眼即逝。

    今天便是我與高長恭的成親之日，這三日裏我與他再也沒有見過麵，而今後天天相見。

    從鄴城到蘭陵的路途遙遠，所以天還沒亮喜娘便來府中為我打扮。

    看著銅鏡中濃妝豔抹的我，不禁感慨。

    之前我以為我會為宇文邕穿上嫁衣，點上紅妝，可沒想到卻是高長恭。

    造化弄人，今天過後我便是蘭陵王妃了。

    “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髮齊眉，三梳姑娘兒孫滿地，四梳老爺行好運……”

    聽著喜娘在後麵說的這些，我垂了垂眼皮。

    “歆兒。”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抬頭一看原來是阿母。

    她坐在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說：“還記得你孩時天天黏著我，說你這輩子都嫁人一輩子要在阿母膝下承歡。而如今轉眼你也二十有餘，也該是嫁人了。。”

    “阿母……”

    阿母笑了笑，臉上的皺紋似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略有薄繭的手慢慢撫摸著我的臉頰。

    “長恭是個好男兒，莫要辜負了他對你的一片痴心……”

    “嗯，女兒明白。”

    我說的很輕，現在的我似還未看清自己的心。

    突然，阿母拿出一對玉佩，細細的摸著，眸子似有淚光閃爍。

    “這對鴛鴦佩是我出嫁時我的阿母給的，現在我把它給你，希望你跟長恭不要像我與你阿爺那樣……”

    “阿母……你沒有錯，只是如今男尊女卑，富貴人家府裡若無個三妻四妾那是不可能的。可你是嫡妻，是阿爺的結髮妻子。”

    我接下這對鴛鴦佩，給了阿母一個擁抱。

    站起身來，跪在地上。

    “阿母，恕女兒不肖，未能伴你享天倫之樂。”

    阿母扶起我，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快給阿母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阿母……就別拿我取笑了。”

    我小臉一紅，嬌羞的說。

    這時

    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小廝跑過來，說。

    “稟夫人，姑爺已經到府外了。”

    聞言。喜娘走到我身邊，扶起我與阿母道別後便向門外走去……

    二

    是夜。

    新房裏紅帳羅幔，燭火搖曳。

    我坐在床的一側，等待著高長恭的到來。

    等了不知多久，只聽門吱呀一聲，一個穩重的腳步聲傳來。

    高長恭用喜秤把蓋在我頭上的紅蓋頭掀開。

    入眼的便是他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說實話他笑起來很好看，好比三月桃花。

    他坐到我身旁，緊緊地抱著我，說：“歆兒，你知道麼？孤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見了你，這一天我等的好久好久……”

    “嗯，我明白，只是我不清楚自己的心，不清楚對你有沒有愛情可言……”我清楚的感覺他的身子重重一怔，微微的看著我。

    深邃的眸子裏帶著無奈跟微微的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