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自然不會真的非要赤霄這個時候說出打算。

    她只是認真的看了赤霄一眼，抿了抿唇，最終也只是嘆息一聲，不再多言語。

    “也罷。”秦瑤的語氣倒是有些淡然，就好像對赤霄說的事情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樣子，“待你想說的時候，再同我說吧。”

    秦瑤雖然隱隱覺著赤霄的打算大抵和自己這裏也有關係，但還是選擇了不追問。

    畢竟，在她看來，赤霄對自己是一定沒有什麼壞心的。

    “瑤夫人……”赤霄剛剛開口，還未說是什麼事情，就聽到秦瑤那邊開口了。

    秦瑤只是搖了搖頭，“不用這麼客氣，我先前也說了，把你當作弟弟，你若是還這般客氣，那倒顯得我說的都是隨口的話了。”

    赤霄先是有些愣怔，繼而便點了點頭，瞭然，輕喚了一聲，“瑤姐。”

    秦瑤比起赤霄真是不大多少，這般稱呼秦瑤，赤霄自己也是有些小尷尬的。

    他撓了撓頭，輕輕笑了笑。

    秦瑤也沒有點破這份尷尬，只是開口道，“今日莫大夫也來診斷過了，我這裏也沒什麼大事。”

    秦瑤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句普通的陳述句。

    就好像只是在說明今日莫之言來看過病的事實。

    只是赤霄卻是從秦瑤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了些許名堂。

    秦瑤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若是自己有什麼打算，大可不必顧慮她。

    赤霄心中一嘆，瑤夫人還是當年的瑤夫人，沒回遇到事情，總是這麼的體貼與善意。

    赤霄往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緩緩開口，“伶瀟現在是細雨閒花的教書先生，想來也會遇到一些官家子女，竟然沒有人認出他？”

    “瀟兒這個年紀，教的都是童生，哪兒能見到什麼官家人？”秦瑤搖了搖頭，至少他是沒有聽到沐伶瀟說起過的。

    赤霄卻是覺著不太對，“雖說是教的童生，但這家裏人總歸會有些與沐相有關的人吧？”

    秦瑤卻是覺著好笑，看了眼赤霄，便隨意解釋了一句，“這送孩子上學這種事情，若是平常人家自然是父母親為，可這官家人，哪兒會真的父母親自去的？”

    赤霄這才瞭然。

    的確，這些人多半都是讓自家的管家之類的人送小孩兒去上學吧？

    頂多會是家裏的哥哥姐姐會有些照拂。

    比如張墨，他平日便是由管家和車伕接送的。

    若不是張清然對沐伶瀟存了些許別的意思，就連張清然都是不會太過接觸張墨的教書先生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秦瑤皺了皺眉。

    她總覺著赤霄今兒似乎是話裏有話。

    難不成這細雨閒花中真的有人發現了沐伶瀟的身份？

    她輕輕咳了一聲，倒是有些著急的樣子。

    赤霄搖了搖頭，又是安慰道，“便是知曉了也無妨的。當年畢竟是說了禍不及妻兒的。”

    的確，新政之時，的確是有旨意的。

    所以，假設是按照常理來說，就算秦瑤與沐伶瀟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是當年的沐相的遺孀和嫡子，也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可，這只是從道理上來說的罷了。

    誰都知道，一時非一時，聖上即使當初是放過了秦瑤與沐伶瀟，此時若是要尋個理由將他們母子處置一番，也是太過輕鬆的事情。

    更何況……

    通敵叛國這種罪名……

    秦瑤微微嘆了口氣。

    她知道，若是真要說出身份，就必須先洗了這冤罪。

    但，洗脫冤罪，簡單麼？

    洗脫一個與當今聖上有關的冤罪，簡單麼？

    洗脫一個由當今聖上親自裁判的冤罪，簡單麼？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簡單，一點兒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