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夫人。”

    剛剛進入書房，莫之言便衝着秦瑤作了一揖。

    若不是秦瑤扶著他的手臂，恐怕就是要跪下的節奏了。

    秦瑤笑了笑，“這些年了，很久沒有人喊我瑤夫人了。”

    這本是一句很普通的敘述的話，可聽在莫之言耳中，卻是別有一番情緒。

    他只覺著，瑤夫人這些年，太苦了。

    誰都知道，前朝宰相沐熵寵妻如命，所以秦瑤在家中也是特別受照料的。

    這些年，沒了沐熵，秦瑤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瑤夫人受苦了。”莫之言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些暗淡。

    秦瑤搖了搖頭，“有瀟兒在，我倒是未曾吃什麼苦頭。”

    這話確實是秦瑤的真心話。

    雖說吃用上不如往日，但沐伶瀟仍是什麼也不讓她做。

    在生活上，秦瑤倒是與往前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莫之言下意識的看了眼窗子，似乎能透過這扇關著的窗子看出什麼名堂一樣。

    秦瑤也知道莫之言是什麼意思。

    但她並沒有說什麼，反倒只是笑著，沒有給出一句話的解釋。

    過日子這種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就算真是解釋了，也顯得多餘。

    莫之言看了一會兒就講目光轉向了秦瑤，抿了抿唇纔開口道，“不知尊主是否找過瑤夫人。”

    秦瑤點了點頭，“嗯，赤霄前日來過，說是你會過來。”

    莫之言先是一愣，繼而就點了點頭，“尊主這些年也不容易，似乎是可以在藏著呢。”

    “我知曉的。”秦瑤點點頭。

    她知道，莫之言這話是怕自己怪赤霄這麼多年沒有來找過她。

    其實哪裏會呢。

    她同赤霄本就沒有什麼關係。

    雖說沐熵當年留下的那句話也讓秦瑤懷疑過一些事情。

    但到底已經過去了。

    秦瑤現在的心願只有沐伶瀟平平安安的，別無其他。

    “瑤夫人，我幫您看看吧。”莫之言沉默了一會兒就開口說道。

    既然是來治病的，自然還是要幫秦瑤看看的。

    莫之言看著秦瑤，暗下決定，一定要把秦瑤的病給治好。

    秦瑤笑了笑，“其實我也沒什麼大病，就是當年帶著瀟兒逃走的時候傷了根基，這些年纔會一直不見起色。”

    秦瑤說的話雖然輕飄飄的，但莫之言卻是能感覺到那些日子的艱苦。

    當年，當今聖上還沒有開恩前，這些個在逃的沐家人，絕對是要東躲西藏的生活的。

    直到後來聖上登基大赦天下，說是，沐家那些未曾找到的就算了吧，不再追究了。

    可那個時候，在逃的也就只有秦瑤與沐伶瀟二人了。

    似乎也有官員問過這個事情。

    畢竟，其他人都算是遠親了，只有秦瑤與沐伶瀟，一個是妻，一個是子。

    分明是沐熵最為親近的兩個人。

    結果，聖上就說了一句，禍不及妻兒。

    聽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未處決的沐熵大笑了好久，卻什麼也沒有說。

    當然，這些都是傳聞，也並沒有什麼人真的去證實過。

    “瑤夫人，當年的事情……”

    莫之言還未說完，就見秦瑤先行開口了，“事情都過去這麼些年了，就不要多提了。”

    “如今，尊主已經重新現身，就說明這事情怕是有了轉機。”莫之言想到赤霄現在現身一定是有原因的。

    秦瑤仍是搖了搖頭，“有什麼轉機？物是人非，現如今，我只希望瀟兒平安喜樂，別無他求。”

    莫之言有些不甘心，“可是，瑤夫人明知道，沐相他……”

    聽到莫之言這句話，秦瑤微微蹙了蹙眉，但也很是短暫就又鬆開了，“莫大夫，這世上，早就沒有沐相了。”

    不知為何，這一句事實的言論，聽在莫之言耳中，卻盡是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