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這才戰戰兢兢的重新起身行了禮。

    謝貴妃道：“不知老先生可記得前幾天有一女子到你店裏買落胎藥？”

    “這個草民記得，因為這落胎藥是不能隨便賣人家的，所以來買的人並不多，或許半年才遇上那麼一兩個。”

    那個老頭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一看到皇帝那張陰沉的臉又給嚇著了，他這大半輩子了，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丞相這樣的，突然之間得見天顏，是因為龍子有損，他怎麼能不害怕。

    這一個不小心可就是掉腦袋的大罪呀，他家裏的小孫子纔剛出生，還沒看上幾眼呢。

    謝貴妃示意身邊的宮女將老頭扶了起來，“那邊請老先生看看，今天在場的這些女子哪一個，是那天去了你店裏買落胎藥的？”

    那老頭壯著膽子打量著眾宮女，突然目光在皇后身後的女官身上停了下來。“回貴妃娘娘那天到草民店裏買落胎藥的便是這位女子，因著當時墮胎藥少有人買，所以要配置還有些時間便叫這個女子在店中坐了一會兒。”

    皇后身邊的女官嚇得慘白了臉，見眾人的眼光齊刷刷的看向自己這邊，連忙擺手解釋。“不，不是我，一定是這老頭記錯了，我那天根本就沒有出過宮，一整天都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著呢。”

    皇后這個時候也平靜了下來，眼神犀利的看著那老頭，把那老頭嚇得又是一抖機靈。

    “你說話可要想清楚了，本宮身邊的女官，那可是宮中的正四品女官，若你敢誣陷他，和誣告朝廷命官的罪名是一樣的。”

    “本宮看你一把年紀了，家裏應該也有孩子吧，若是你被叛了罪，只怕這家裏的日子也不好過。”

    皇后的語氣中有明顯的警告意味，可那老頭自來生長在宮外，聽不懂皇后話裡的意思，只聽說皇后不叫他說假話，一定要他證明，否則便是誣告的罪名，這罪名哪裏是他能擔當得起的，便立馬跳出來為自己作證。

    “皇后娘娘，別的事老朽不敢擔保，沒有一件事，老朽一定能證明當初來草民店裏買藥的就是這位女官。”

    皇后氣得臉都紫了，當真是愚昧無知的草包，竟然連他的話都沒聽懂。

    那老頭拱了拱手復又跪下對皇帝道。“啟稟皇上，那日那名女子到草民店中買藥的時候，還叫草民給看了診，那女子近日有些氣血虧損，所以還在喝著安神的藥物。”

    “按照這藥效，這兩天應該還沒好，若是皇上不信方纔草民的話，大可以請一個御醫過來查一查，很容易就查出來了。”

    謝貴妃看了一眼皇帝的位置，見皇帝點了頭，這才叫宮女去請了太醫。

    皇后身後的女官早就嚇得不成樣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了下來，皇后回頭瞪了他一眼，示意她鎮定，女官慘白這臉點了點頭。

    很快太醫就拎著藥箱上來了，給女官把了脈之後給出了和老頭一樣的答案，皇帝設下的臉是徹底的黑了下去。

    那女官更是嚇得半死，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帝腳下。“上這件事情和皇后娘娘無關，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當初吳貴人還住在鳳儀宮的時候，與奴婢有過過節……”

    “夠了。”皇帝突然暴怒，抬起腳便將身邊的女官踢出了一丈遠。“每次都是這樣的理由，你們不煩朕都聽煩了。”

    “皇上，這件事情，真的不關娘娘的事情。”

    女官哭著喊著爬到皇帝腳邊，為皇后開脫。“這件事情真的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奴婢侍奉在皇后身邊多年，怎麼忍心看著皇后，被一個剛進宮的貴人爭奪了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