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須得慢慢打磨
佛宜枝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待她醒來,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埋在了土裏,就剩了顆頭在外邊。
頭髮也溼漉漉的。
“宜枝姐姐你醒了?”
何羅拿著個花澆蹲在不遠處。
“這是怎麼回事?”
佛宜枝不明就裏的望著何羅。
“宜枝姐姐,國主昨日將你帶回來時你已不省人事,看著著實嚇人,國主摸你脈息,說是虛弱得很,得好生歇著。我就想,宜枝姐姐是朵花,在泥土裏定能休息得更好,便親手挖了這坑,將姐姐埋上。”
“你還給我澆水了?”
佛宜枝竟一點都不生氣,“真是好何羅~”
何羅嘿嘿的笑著。
佛宜枝化風而出,“何羅,這坑留著,比床舒服多了。”
“好~留著。”
何羅應道。
佛宜枝覺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潛夜的音容都格外清晰,心下一動,整個人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時下初冬的季節,院裏那棵本已休眠了的海棠花,像是因著佛宜枝的心情般,竟慢慢抽枝結苞,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花綴枝頭,開得絢爛非常。
佛宜枝也驚訝於這樣的變化,嘴巴微張。但頃刻,她抬手一拂,便叫那海棠花花葉凋盡,成為一堆枯枝,一如潛夜那時對她。
“宜枝姐姐,這花開著不好嗎,你幹嘛這樣做?”
何羅不解。
佛宜枝沒有應聲,而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己也有潛夜那樣的能力嗎?她方纔沒想太多,只是順手便這樣做了。至於用了什麼樣的術法,一點意識都沒有。
巫崇序看著這一切,走近,嘆道,“人家都說,千鍾尚欲偕春醉,幸有荼蘼與海棠,你何苦就看不慣它開著。”
“國主大人。”
何羅收了臉上的表情,恭恭敬敬的向巫崇序行禮。
巫崇序沒理,只望著佛宜枝。
“現下是初冬時節,最宜休憩,現下開花會損了真氣,於它無宜。”
佛宜枝道。
這話是潛夜說與她的吧?她雖因這件事記恨潛夜,在心底,卻早已認同了潛夜的說法。
他是花神,世間百花皆受他顧惜,自不會存著害花的心。
“嚕嚕!”
福祿獸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一下子蹦到佛宜枝的懷中,將頭鑽到她的手掌下蹭。
變小之後它的牛角也縮了回去,尖角也變圓潤了。
“哈?福祿獸?原不是夢啊。”
佛宜枝摸摸福祿獸的頭,很是開心。昨夜,她真的見到潛夜了。
“什麼夢?”
巫崇序問。
“在登葆山••••••”
佛宜枝脫口而出,很快意識到不妥,便道,“就是這個小東西啊,當時嚇了我一跳。倒是國主大人,當時將我推下去倒是推得順手。”
“不小心的。”
巫崇序輕描淡寫。
“這個小東西是認你為主了?我方纔去查了下古書,發現瑞獸篇新增了一頁,便是它了,福祿獸。”
“是,就是福祿獸。”
佛宜枝摩挲著福祿獸的腦袋。
“嚕嚕。”
“雖然樣子醜些,倒是個難得的,天地間僅此一隻。”
“醜嗎?”
佛宜枝將福祿獸舉起來仔細看,不知是不是看順眼了,覺得還有幾分可愛。
“我看那頁是新增的,這瑞獸應是剛被命名不久。不知是何方神聖,降臨我巫咸國了。“
這世間,唯有神,纔可為天地衍生之物賜名。
是潛夜?
巫崇序有些疑心。
昨夜那道詭異的紫光過後,佛宜枝纔不見的,後又是一道紫光,人才出現了。
可若是潛夜,她理應說出來纔是。
明空早已囑咐過了。
罷了。
巫崇序看著那株枯死的海棠,“以你現下的能力,做什麼閣主只會惹人笑話,巫咸國的藏經閣內有許多功法,你便挑些自己需要的,去登葆山修習罷。登葆山現下恢復了往日蔥蘢,也安靜。你潛心些,早日練出門道,便會發現,還有好些有意義的事等著你去做。”
“我現下也挺好的呀,”佛宜枝應道。
“必須如此。”
巫崇序一副不容置喙的語氣。
罷了,佛宜枝點點頭道,“好。”
明空說過,巫崇序不會害她的。
巫崇序有些無奈,她一來,便讓她當靈寶閣的閣主,是自己心急了。還以為潛夜挑中了個什麼大寶貝,結果呢,就是個法力低微的小妖,還須得自己慢慢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