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牛，還是你吹啊？”曉池口氣充滿不敬，但臉上卻堆滿十足的探索興趣。

    “我纔不是吹呢。現在小偷一聽我們派出所，個個聞風喪膽，都不敢在本地作案，都跑到外地去了。”

    “這麼牛啊！”曉池聽得津津有味，“我都想當警察了！”

    “可是，小偷越來越少了，我們去抓捕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蔡厚斌卻沮喪起來，“我以後會不會失業，再回到過去吃喝玩樂等死的無聊生活啊！”

    蔡和群含笑地看著厚斌，這番話是他從來沒聽過的。孩子最真實的想法，也許就在與同齡人之間毫不設防的自然流露，與父愛無關，與父權無關。

    “哎，小子，我發覺你在公安部門這段時間成長了，儘管你還只是一個輔警，拿一千多元的工資，但動手能力，思維能力，有了很大的長進。”蔡和群由衷地道，“課堂不僅只是在校園，社會，職場同樣是一個大課堂。”

    賀桃芳贊同道：“是的，一個人每次面臨的選擇，就是一個新的開端，興趣與愛好是最好的老師，只要持之以恆堅持下來，咱家出個福爾摩斯又有什麼難的？至於小偷少了，抓小偷的機會不多了，我想這是一種好現象，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矛盾，沒準以後你們警察的職責，就是管理好這些家長裏短的糾紛，真正在維穩，提升國民素質的根源上下功夫呢。”

    蔡厚斌瞪大了眼睛：“啊，這個阿姨也懂啊？我們警察現在還真不是隻破案，抓小偷這些事情，我到了派出所，才知道什麼家長裏短的矛盾調解，什麼演出、大型公益活動場地的維護，還有許多扯皮拉筋，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找我們警察，都歸我們警察管。”

    “看看，你小子不用擔心你的輔警會失業啊。”蔡和群對於這種互動氣氛非常滿意，“我們現在談論的是午飯的問題，不要把話扯遠了。”望望先文與碧倩，“你倆呢？你倆中午準備做什麼拿手好菜？”

    蔡先文扭捏著，蔡碧倩恬笑著，二人沒有出聲。

    “爸向來是看重你們兩個的喲，別書呆氣，也該學學曉池，厚斌練練動手能力。”蔡和群鼓勵地看著二人。

    “姐姐會煨湯，會做水果沙拉。”曉池興高采烈地倚向碧倩，“對吧，姐姐？我們在醫院時一起做過的。”

    “是，我會煨湯。”碧倩拉著曉池的手，“再說我身邊不是有現成的師父嗎？”

    “好，不錯，不錯！你呢，先文——”蔡和群望著大兒子。

    “我洗碗。”先文憋紅了臉，憋出來三個字。

    “飯還沒吃，你洗什麼碗，你這思維也太跳躍了吧？”蔡和群樂呵呵笑著，“煮飯，電飯鍋煮飯你會嗎？記得小時候你爺爺奶奶教過你。”

    “對了，奶奶還教我炒過韭菜雞蛋，包韭菜水餃。”先文撓撓頭，“要不我創創新，改成黃瓜炒雞蛋，包雞蛋水餃？”

    “不錯，不錯，看你賀阿姨眼睛笑得月芽似的，沒準她就喜歡吃你做的這兩道菜來保持身材。”

    “是的，喜歡吃喜歡吃！都是自己家人，鹹點淡點都沒關係，大家想怎麼做就怎麼吃，所以今天中午的午餐是我最期待的事情呢。”賀桃芳笑語吟吟，她潛意識裏設想過千百種融入這個大家庭的方式，但只要一想到四個孩子，不是同父同母所生所養，不同的成長環境、不同的個性與習慣，以為又得經過刺蝟一般磨刺換骨的漫長焠練。想不到蔡和群卻以這種方式契入，使大家很快的打成了一片，“其實，有些事情，只要行動起來，也許遠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呢。”

    “嗯，在理。大家現在行動起來，找一間自己喜歡的房子。十點鐘的時候別忘了進廚房著手解決午餐的事情。”蔡和群一宣佈，四個孩子立即喜形於色地樓上樓下地跳竄著，一間間佈局精美的房子在他們眼前，幻燈片般迴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