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的聲音很輕，輕到底氣不足，她其實並不是個喜歡惹事的孩子，但是看到郝佑青那種自以為是的要替顧念之做主的樣子，說實話，她的確很不爽。

    所以她推水杯那個動作，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洩憤了。

    顧念之聽著她類似辯解的話語，上前一步，定定看了她大概有十來秒鐘的時間。

    他得目光像一道灼熱的光，讓慕清歌的心虛無處遁形，她手指拽緊了又放開，放開後又拽緊，手心裏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她寧願對面的人能夠說點什麼，也好過現在的一言不發。

    要不就道歉吧？

    慕清歌已經在心裏妥協了，本來就是自己故意的，他肯定看到了，自己撒謊說不是故意的，他肯定不高興了。

    不對，他高不高興跟她有什麼關係啊。憑什麼要在乎他高不高興啊？

    可是他也是爲了幫助自己提高學習成績，能好好高考纔來這裏的啊。看他住的地方，家庭條件一定不差吧，爲了照顧她來到a城，好像也挺委屈他的哦……

    慕清歌的心裏就像有兩個小人兒，一個持贊同意見，一個持反對意見，擾得她不得安寧，小臉糾結的都皺成一團了。

    哎呀，不管了，是她故意的嘛，是她撒謊的嘛，認錯就是了嘛。幹嘛不說話啊，裝高冷給誰看啊……

    而且他是老師，自己是學生，學生跟老師認錯天經地義嘛。

    慕清歌終於下定決心，準備跟顧念之坦白從寬，不信他還能把她怎麼樣。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就聽到對面的顧念之說，“你應該慶幸這不是在家裏。”

    不是在家裏？

    慕清歌懵了個圈，她有些被顧念之的腦回路繞暈了。

    這跟在不在家裏有什麼關係呢？

    於是下意識的問出口，“如果在家裏會怎樣？”

    “就你剛剛做的事，如果在家裏……”

    顧念之說到一半，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停頓了一下，短短的間隙時間讓慕清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到感覺到連呼吸都沉了幾分才聽到顧念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如果在家裏，我就敲你手板子了。”

    慕清歌的臉一下就紅了，條件反射的把手藏在身後，窘迫難當的說，“顧老師，體罰……體罰是犯法的。”

    顧念之看到慕清歌那害怕又強撐著的模樣，實在覺得好笑，但是臉上卻沒有半點表現出來，反而示威一樣的嘆了口氣，“所以啊，在學校就是不方便，還是在家更方便一些。”

    “為什麼啊？”慕清歌還傻乎乎的問。

    “因為在學校我是你的老師，在家就不一樣了。”

    “在家我是監護人。”

    慕清歌嘴角抽了抽，原來這兒等著她呢。

    不等她多說什麼，顧念之這次難得的耐心給她解說，“在學校老師體罰是犯法的，但是在家監護人收拾不聽話的熊孩子可是合法的。”

    “我不是熊孩子。”反駁的話衝口而出。

    顧念之笑的意味不明，揚揚眉頭，“你這是承認了？”

    “承認什麼？”

    “承認我收拾你是合法

    的。”

    慕清歌被顧念之一句話堵的接不上話，她剛剛下意識反駁的話，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講，不就是再說如果她是熊孩子，顧念之是可以收拾她的。也就是變相的承認了他的監護人理論。